“石原君,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曹寧柱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不顧這裏是醫院,自顧自地從懷裏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團青煙:“聽說你的病情又加重了,甚至連那玩意都被感染了,對嗎?”
“你這個家夥,朝鮮人,還不給我閉嘴,有一點點禮貌嗎?”加藤精三握著拳頭,大聲怒斥。
“怎麼呢?”曹寧柱翹起二郎腿,瞥了眼躺在那裏的石原:“我這不也是關心一下你大哥嗎?再怎麼說他當初也是我的上司啊?對嗎,石原君?”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根香煙扔到了病床上:“來,石原君,你也抽一根吧,放鬆放鬆。把我叫來有什麼事情了,要我說,你都已經病成這樣,都快不行了,就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就是了,還何必忙什麼東亞盟,就讓他解散就是了!”
扔出的香煙掉在了石原的枕邊,緊貼著耳朵,如同白色的匕。
“呼!”石原吹了口氣,香煙滾落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裏麵閃過一道寒光:“你是在嘲笑我嗎,曹寧柱?”
“我怎麼敢呢,您可是大日本6軍的將了。”曹寧柱笑著說道,俯下身子就要將那根香煙拾起來:“可惜的是那已經是過去了。”
“哼!”病床上的石原冷哼了一聲,他抬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雖然我是躺在床上,但是卻比你這樣站著的人看的更加清楚。”
怔了一下,曹寧柱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石原様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
“這期的《日美新聞》看過嗎?”
“看了。”
“你是不是想要將帶人去將那家報社給毀掉?”
“是。”
“什麼理由?”
“需要理由嗎?他居然敢汙蔑我們朝鮮人!”
枕上的石原側過了腦袋,他輕蔑地看著曹寧柱:“知道嗎,朝鮮民團要大禍臨頭了!”
曹寧柱的心一跳,他強笑了兩聲:“石原様,雖然我很尊敬你,但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啊!”
“開玩笑?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裏有時間同你玩笑?”石原莞爾冷哼了一聲,他轉過頭閉上了眼睛,似乎開始假寐了起來。
曹寧柱的眉頭緊鎖著,他在猶豫、在思考,可是大腦卻一片空白,“朝鮮人完了”幾個字不停地在回響。手的那根香煙被捏成幾截,臉上擠出一個假笑,“石原會長,到底出了什麼情況啊?”,曹寧柱問道,語氣很卑微。
床上的石原睜開眼睛,不屑地看著曹寧柱,半晌開口:“去年,報紙上刊登過一張天皇接見麥克阿瑟元帥的照片你知道嗎?”
曹寧柱點點頭:“我知道,那是剛剛投降的時候,麥克阿瑟元帥前去拜訪天皇的時候留下的合影。”
“在這張照片上,麥克阿瑟元帥看上去高大威猛,隨意瀟灑,將天皇襯托的格外矮小、拘謹,因此為了維護皇室的形象,宮內省曾下令所有刊登了這張照片的報紙全部召回,這件事情知道嗎?”
“我聽說過!”曹寧柱點點頭。
“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嗎?”石原莞爾說道,臉上帶著冷酷的表情:“麥克阿瑟元帥為之大雷霆,宮內省道歉,相幹官員撤職,廢除政治警察製度,那張照片照常刊登,因為他說——新聞輿論的自由不可侵犯,不可侵犯啊!”仿佛在強調一般,石原的拳頭猛地往床頭一擊。
手的香煙已經被攥的斷掉了,曹寧柱想起了昨天那個年輕社長威脅自己的話,而今天自己居然因為憤怒而忘記了!
“會長,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難道就坐視那個家夥胡作非為,破壞我們朝鮮人的聲名嗎?”
“朝鮮人的聲名?”旁邊的加藤精三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