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揮動寬大的衣袍擋住口鼻，等濃煙消去，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她閃了閃睫毛抬起頭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他緊繃著俊美的麵容，好看的眉毛下是一雙蘊含著殺意寒光的眼睛盯著東方不毒兩父子逃跑的方向。
偏頭對上薑九錯愕的目光，顧蕭寒臉上的怒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喪退，堅硬寒光柔和不少，“沒事吧？”
“沒事。”薑九笑了笑。
白霆覺得顧蕭寒問錯人，薑九剛才拔出劍就要殺人的眼神他是半點看不到，要不是那老頭兩人跑得快，肯定要人頭落地。
他和北雲天兩個不懂武功的廢物才是需要關心的好嗎？
好在薑九早知道飄來的煙裏有毒，提前讓眾人服下解藥來了招引蛇出洞。
“換個地方。”
“你們該休息的休息，我來守夜。”薑九害怕還有不長眼的黑衣人會偷襲。
顧蕭寒冷眸垂下，默默站在她旁邊。
薑九好奇歪著腦袋看向他，狗皇帝雖然性情不定可眼光倒是好，聽說先皇後也是美人，兩人結合生下的顧蕭寒完美繼承了優秀基因。
凝著他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側臉，薑九忍不住多看了幾秒，問道：“你不去睡？”
“嗯。”顧蕭寒撥動著火堆裏的星光，輕輕應了聲。
薑九認為他可能是失眠，也是，路上遇到那麼多波殺手，直接表明顧蕭寒在京城人緣不太好，到底暗地得罪多少人，這一波接一波沒完沒了。
此時薑九絲毫沒有想到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下意識認為是顧蕭寒樹大招風。
守夜是很無聊的一件事情，又必須保持清醒。
薑九從眾多包裹裏找到落花為她準備的零食，花生煮過晾曬脫水，平日裏在馬車上她最為喜歡剝掉外殼一口兩個。
但是現在她抓了一大把帶殼的花生扔到水裏扔到燒的旺盛的火堆裏，等花生殼燒得焦黑就迅速用木棍扒拉出來。
薑九撚起衣袍撿起花生剝開，遞給顧蕭寒，“快趁熱吃。”
顧蕭寒把溫熱的花生扔到嘴裏，嚼著嚼著就覺得有股甜。
薑九把剩下的花生一股腦扔進嘴裏嚼動，哢嚓脆響，口腔內蔓延著炒花生的幹香。
其實兩個人沒有多少話題聊，多數時候是薑九喋喋不休的說，顧蕭寒認真聽著，偶爾會應兩下。
可生活的平淡才是多數，他已經很滿足。
道觀內。
北誌平眼神複雜看著床上的女人，那熟悉的五官令他忍不住心髒顫動，回想起他早逝的愛人。
胭脂幽幽轉醒，一睜開眼就看到陌生的大爺飽含熱淚看著她，嚇得不由失聲尖叫。
“姑娘，別怕。”
“你昏倒了，我正好撞上就把你帶到道觀裏來。”
聞言，胭脂才放下警惕，可轉念又瞧見北誌平穿著不凡，必定不是普通人，她眼睛提溜轉動假裝好奇問道：
“恩人，你怎麼哭了？”
“姑娘跟我死去的故人有幾分相似，老夫一時觸動，望姑娘不要見笑。”
北誌平口中所說的“故人”正是他的愛人，也是北雲天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