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茉莉的死鬥(1 / 3)

冬日的夕陽給大地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酒紅色。

歸巢的烏鴉掠過城市上方交錯的電線,像是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

浣城是南方的一座沿海小城。就像華夏成百上千的小城一樣,固執地堅守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恬靜與祥和。浣城不大,但仍然是三十多萬小草深深駐紮的根。一代又一代人在這個古老的小城裏生長,生活,然後化為飄散在大地中的灰塵。

時至傍晚,家家戶戶的窗口都已經亮起了柔和的燈光,還未關上的窗戶中隱隱有菜香傳來。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奔波勞累,在家中卸下最後的重擔,享受來之不易的寧靜。

當然他們並沒有發現宛如夜間精靈般奔跑在樓頂的茉莉。

茉莉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衣,緊束的皮革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一頭及臀的黑色長發迎風飄散在身後,宛如開屏的小孔雀般高傲而靈動,假如她手裏沒有抱著一個男人的話。

茉莉在低矮而密集的樓頂奔行,腳尖輕點便不可思議的躍出數米,就像一隻緊貼地麵飛行的海燕。她的臉上滲出幾滴汗珠,長發被調皮地黏在腮邊,於是清麗宛如謫仙的臉上便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茉莉黛眉緊鎖,急速的奔跑牽動了肋下的傷口。她時而複雜地看著懷抱中的男子,時而焦急地回頭注意身後,仿佛後麵有著食人肉啖人血的猛獸。

後麵當然沒有野獸,有的隻是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身著深色條紋西裝,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在夕陽下熠熠生輝,黑發向後倒梳,活脫脫的成功企業家形象。這身行頭如果扔到婚介所那妥妥的中老年婦女之友。可惜這個男人沒有下巴,於是奇長的舌頭便一直垂到胸口。那兒有一團黑紅的血跡正在擴散——舌頭正被一柄肋差死死地釘在胸膛上。男人右手手掌被利器齊根斬斷,手肘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向後彎折。可他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痛苦,茉莉在他眼中仿佛隻是一隻受驚的獵物,怪物每跨出一步,兩邊的景物就忽忽地向後飛退。

茉莉的心中憋屈得幾欲發狂。好不容易結束了所有課程並且申請到了見習資格,結果被目標追殺不說還打傷了一個無辜的男人。更可氣的是那個男人居然...居然...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年少懷春的茉莉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接吻的情節,就算不是櫻花白馬俏王子也要是夜色霓虹摩天輪啊。可是,可是,懷中的男人分明就是個猥瑣的死宅!!!而且自己還要抱著他逃命,想到這裏茉莉幾乎恨的要咬碎一口銀牙,當然她也選擇性地遺忘了是自己撲上來的這個事實。

昏迷中的顏寧並不知道茉莉對於自己的評價,否則一定會垂死病中驚坐起,然後抱著茉莉同歸於盡。

顏寧是一朵悶騷的奇葩。如果不是黑框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自認還是有點小帥的。顏寧平時最喜歡和同桌二胖一起走,用他自己的話說隻有在二胖寬厚磅礴的胸膛前自己的俊朗頎長才能相得益彰。其實他隻是在二胖身上找找自信罷了。

是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放在影視劇中叫路人甲。

夜色轉黑,浣城被靜謐的夜色輕輕包攏。像是沉睡在繈褓中的孩子甜美而寧靜。沒有人看到這場夜色中的追逐。

————————————————分割線——————————————————

箐山是華夏東南的雁蕩支脈,層巒疊嶂的山峰向西綿延彙入雁蕩主脈。箐山的巨手包攏浣城融入腹地,千百年來為浣城抵禦了無數風雨和戰亂。也許是出於感恩,箐山並沒有被開發,一直保持著千百年前的蔥鬱與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