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濃霧包攏了整個城市。昏黃的路燈無法穿越濃重的霧氣,於是所有街道都仿佛陷入了混沌般茫茫而不可視。
醉漢提著半瓶酒晃晃悠悠地遊蕩在無人的街頭,冬日的冷風也隻是讓其稍稍清醒不至於跌落水溝。
掖了掖棉衣的衣擺,醉漢滿足地打了個酒嗝。
冷風吹得他有些發抖,醉漢打了個寒戰。他覺得膀胱有些發墜,尿意一陣陣襲來。
醉漢努力睜大了朦朧的雙眼,想要尋找一個方便的去處。
不遠處有個幽深的小巷,小巷的盡頭是個巨大的垃圾桶。醉漢伸手指點了一下,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噥著,似乎覺得那是個不錯的去處。
小巷很深,醉漢邁著蹣跚的步子在巷子裏行走,小巷響起踏踏踏的回聲。
四周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醉漢有些發怵,環視四周也沒發現任何人影。
“喵”腳底傳來了一陣貓叫聲,醉漢低頭。
一隻髒兮兮的花貓正在努力撕扯著一個包裝袋。
醉漢一腳踢開野貓,嘴裏罵罵咧咧地嘟噥著一些肮髒的話。
這一腳下去,他腹中的尿意也快要忍受不住,連忙掏出那醜惡的事物。空巷裏出來潺潺的流水聲,醉漢打了個激靈,哼哼著發出舒爽的呻吟。
醉漢的小腿有些發癢,以為是該死的野貓又回來了。不耐煩地跺了跺腳想要驅趕腳邊的野貓。也許是動作大了點,幾滴腥臭的黃色液體濺到了腳麵。
“%#@”醉漢大罵了一聲想要回頭收拾不識趣的畜生。
可他無法回頭。
一雙枯瘦的手掌正搭在自己的兩肩,奇長的指甲像匕首一樣散發著森冷的寒光。
醉漢的眼角似乎看到了一個頭。
不過那並不是人類的,而是個羊頭骷髏。羊頭巨大的彎角半隱在黑暗的夜色裏,隨著時亮時滅的路燈忽隱忽現。
醉漢的嘴角劇烈抽搐,想要大聲呼救。可舌頭仿佛被什麼攥住了似的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醉漢突然覺得原本憋悶的空氣變得鬆暢,仿佛整個肺都暴露在外盡情地呼吸著。
胸部傳來一陣溫暖的濕潤,醉漢低頭。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想象是真的。
“啊!!!!!”沉寂的夜空突然想起一陣無比淒厲的尖叫,那是生命消逝前最後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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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顏寧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清晨的街頭,引得行人紛紛駐足回望,叫聲之淒慘簡直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不怪顏寧,無論誰大清早的被揪住耳朵都會如此。
顏寧的耳朵正被一隻纖手糾著,耳朵在惡趣味的主人手裏被揉捏成各種形狀。
“你你你你在幹什麼!!!!?”顏寧出聲質問。
“喲,小弟弟,大清早的看到姐姐也不打個招呼?”女孩兒的聲音裏充滿了戲謔。
“這...這...”顏寧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看到了茉莉,就在在自家門口。
茉莉穿著一條素色的連衣裙,斜挎著小包百無聊賴地踢著小石子,在清晨的霞光裏光芒四射,確實是一副等人上學的樣子。
顏寧知道她在等自己。可直覺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和小魔女扯上任何關係。
於是他乘著茉莉低頭走神準備偷偷開溜,然後就被發現了,再然後...
再然後他的耳朵就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摧殘。
“小壞蛋,你可是吃幹抹盡了,留姐姐孤家寡人的可怎麼辦啊?”茉莉的一張俏臉泫然欲泣,不過說實在的,她的演技並不怎麼樣。
顏寧的嘴角在抽搐,心裏狂喊著我幹了什麼?我幹了什麼?不就是不小心親了你一下嗎至於那麼記仇?!更何況是你自己撲上來的關我什麼事!!!我可是受害者啊!!!
當然顏寧不敢說出來。
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顏寧訕訕地說道“這不,沒看見嘛。”
“哦,是嘛”茉莉的嘴唇靠近顏寧的耳朵,呼出的氣讓顏寧脖子直發癢。
顏寧的心中暗暗腹誹,這女魔頭是吃錯藥了?昨天還冷冷清清不理自己一副海歸文藝女青年的小資做派,今天又吐氣如蘭像是老鴇上身。顏寧第一次對第六感產生了質疑,以前認為她外強中幹完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嘛。
“小弟弟,你是不是在心裏罵姐姐啊?”顏寧感覺耳朵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顏寧的雙手幾乎搖出了殘影。
“哼,那我這次就先放過你了。”茉莉鬆開了揪著耳朵的手。
顏寧如蒙大赦,抬起前腳就想開溜。
可惜他的後領被人攥住了。
顏寧哭喪著臉回過頭“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樣啊?”
手臂突然傳來了豐潤的觸感,顏寧的手臂被茉莉包進懷裏。
“陪我一起上學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