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可以解釋(1 / 3)

阿薩茲勒在林中飛竄,枝葉隨著疾行四散飄飛。怪物像是被驚懼扼住了喉嚨,肮髒粘稠的口涎混著血液從開闔的巨口中滴落下來。

怪物從未覺得如此恐懼,仿佛頭上正高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直覺驅使著它不斷向前奔逃,沒有目標,無法思考,阿薩茲勒不知道終點在何處,因為隻要它停下就會被無窮的心悸所籠罩。林間回蕩著蛇類的嘶鳴和翅膀的破空聲,聲音若即若離仿佛這一切隻是一場有趣的追逐。

獵物和獵人,身份的轉換總是顯得很奇妙。“呼——”林間的破空聲陡然停止,阿薩茲勒低吼著著環視四周,蛇鳴愈加清晰,從四麵八方不斷地刺激著怪物的神經。

簌簌,樹葉紛紛落下。草木像是被枯萎的浪潮所感染,泛黃,扭曲,無數枯死的樹葉彙成黃褐色的雨幕。

“嘭!”樹葉四散飄飛,巨大的身影在凋零的葉潮中顯現。

那是一條十來米長的巨蛇,鱗片暗黃,頭部凸起兩個不大的疙瘩,仿佛有對肉角想要破體而出。如果隻是這樣阿薩茲勒用不著驚恐,蟒蛇之流對其來說隻是果腹的零嘴。

隻是蟒蛇漂浮在空中,長尾憑空盤虯。蟒蛇背生四翼,隨著羽翼的扇動,周遭無數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朽。

“怎麼不跑了?小兔子不跑那獵人還有什麼意思呀。”蛇首上傳來戲謔的聲音。蛇不會說話,能說話的當然是人。人影從蛇首上一躍而下,在落葉紛飛的光影中若隱若現。

來者好像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男生,甚至身上還穿著不太妥帖的製服,如果顏寧在這兒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中的校服。男生不太舒服似的扯了扯領口,咕噥了一句伸手撫摸蟒蛇鬥大的蛇首。巨蛇頗為享受地微迷著雙目,鮮紅的信子不斷吞吐。

阿薩茲勒被迎麵而來灼熱氣浪蒸的渾身發熱,好像所有體液都要被熱浪蒸發幹淨。怪物最後一絲理智在驚恐與灼熱中磨滅殆盡,肉翼扇動狂風,身體像炮彈一樣彈射而出。

男生哂笑著打了一個響指,熱浪的力量突然成倍增加,以蟒蛇為中心響起了輕微的爆炸聲,可在阿薩茲勒耳中卻是震天的轟鳴,方圓數米的所有物體被爆炸肆虐地一掃而空。怪物倒飛出去,狠狠地撞擊在身後的榕樹上,樹幹在燃燒的劈啪聲中轟然倒下。

阿薩茲勒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被熱浪灼傷的裂口散發著濃烈的焦臭。“哎呀哎呀,兔子搏鷹?小兔子還是挺有氣勢的嘛。”男生嬉笑著撓了撓頭“隻是我不是老鷹呐,獵人,獵人你知道嘛?”男生故作嚴肅地比了一個手拿獵槍的姿勢。

“好了好了,不給獵物造成太大的痛苦可是每一個有良知的獵人的職責,是吧鳴蛇?”男孩回頭衝蟒蛇擠了擠眼睛,鳴蛇讚同似的吐了吐信子。

“大豐收啊大豐收,議會那幫人果然是吃白飯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能頂什麼用?”男生自以為是地點點頭,選擇性的忽略了自己穿著的校服。“沒有神器的幫助,人類再進化一萬年也夠不著源生生物的後腳跟啊。”男生老成地感概。

隨著校服男孩的自言自語,鳴蛇身上開始不斷明滅起一個又一個符文。沒人能認出符文是什麼,或艱深複雜,或隻是簡單的線條,但每一筆都仿佛包含了天地至理。符文從男孩撫摸著的蛇首開始向蛇尾蔓延,鳴蛇散發出淡黃的光輝。龐大的蛇身像是融化的糖漿向著男孩手中彙聚。光芒不斷縮小最終散去,龐大的鳴蛇消失不見,男孩手中卻多了一把短劍。

短劍二尺來長,劍身純白,一道蛇紋從劍尖向下蜿蜒最終融於蛇口造型的劍格之中。

男孩原本嬉笑著的表情消失不見,劍身橫亙胸前。

“鳴蛇,拔劍——”

隨著四字輕吐,劍身上突然蕩漾起無窮火光,緊接著彙成火海。所有的火焰以男孩身體為中心旋轉翻騰,男孩的頭發在火焰中無風自飄,宛如從天而降的火神。

“紅蓮業舞!”男孩開口。

阿薩茲勒的眼中隻剩下無盡的火焰,周身被無匹的熱量所包圍。怪物每一寸肌肉都在熊熊燃燒中化為灰燼。阿薩茲勒想要扇走火焰,可肉翼早在火光接觸的一瞬間化為塵埃。想要出聲嘶吼,可火焰順著大張的巨口倒灌而入,器官內髒立刻扭曲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