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再次醒來時,身上疼痛感已經消失,隻是大腦還感到一陣眩暈,四肢酸軟無力,仿佛從一場漫長夢境中歸來,意識稍稍清醒,但眼皮異常沉重、難以睜開。他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我現在是已經死了嗎?還是成了植物人?
思索間,顧景行對身體的掌控又恢複幾分,他感覺四周靜悄悄的,好像沒人,於是試著側起身體、睜眼向周遭看去:
這是一個很寬敞的房間,屋內陳設古色古香。顧景行側躺在房間一側的大床上,床麵鋪著手工繡製的被褥,淺色底紋上麒麟和白澤精致生動,看得出來繡娘手藝很是精湛。床邊一兩米處有兩張精雕細琢的紅木架子,左邊架子上麵放著一把陳舊長弓,弓身遍布大大小小的劃痕,但是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每天擦拭,顧景行在心中猜測道。右邊架子上掛著一副鐵質盔甲,甲片看起來粗糙而且厚重,胸甲處還有兩道明顯的裂口,盔甲上頭盔後麵的紅纓長短不一,顏色深淺也不盡相同。紅木架子旁邊擺放著一張梨花木桌,桌側是兩把配套的椅子,靠背和扶手都雕著精致的牡丹花。在房間的另一側有一張象牙製成的書桌,桌上零零散散立著兩根毛筆。桌旁牆角燃著一盆香爐,爐煙幽幽從爐中飄出,香氣黯淡卻又沁人心脾。
董事長的房間?顧景行詫異地環顧四周,在他的人際關係裏,唯獨董事長有收集古董這項愛好。可是他沒道理不殺我啊?難不成他們沒找到那枚戒指?
顧景行百思不得其解,他茫然地嚐試著從床上下來,然後他就真的蒙B了。
被撞的那下,他起碼斷了好幾根肋骨,手腳也骨折好幾處。可現在的自己除了頭發散亂,頭腦暈眩,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顧景行怔怔立在原地,陌生地看著手裏的長發,“我到底昏迷多久了,這都頭發都這麼長了?”
他依稀抓住了關鍵,但又不敢相信,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我不會穿越了吧!”
“少爺昨晚的酒還沒醒吧?都說別喝了嘛,現在好了,昨天的酒還沒醒,明天又要大醉一場了!”
隨著“吱呀~”一聲,紅木門緩緩打開,走進來一個身材瘦削的小姑娘,她的妝容淡雅自然,青澀眼眸如同春水碧波。
小姑娘端著一盆熱乎乎的水慢慢走到桌前,似乎含著幾分嗔怪,一邊擰幹盆中帕子的水分,一邊對著顧景行自言自語般說道:“明明昨夜喝了不少,反而還比往常起得要早,少爺還真是奇怪。哎呀~,少爺您先坐下,小荷先給您擦擦臉。”
顧景行表麵不動神色,內心卻是五味雜陳:重生之我是古代富家公子?可我是正經警校畢業,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啊!雖說我能迅速適應現在的身份,但意識跨越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三觀什麼的完全不一樣,到時肯定還是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等一下,我是魂穿還是體穿?
“咳咳,那個什麼小荷,去給我把鏡子拿來。”顧景行還算溫柔地命令道。
“小荷可拿不動少爺的那麵鏡子。”小荷扭頭看了眼立在床幔後邊的銅鏡,無奈的擺擺手。
順著這位丫鬟的目光,掀開簾子側著頭審視自己鏡中的臉龐。
還是我自己的臉!顧景行稍感慰藉“還好我當時拚命護住了臉,英俊的容貌才得以。。。。”
“唔。”
“行了,先把帕子放下,我昨晚在夢中已經參透了世界上最高深的學問,現在來考考你。”顧景行心生一計,決定先搞清楚自己身處曆史長河中的哪一段。
“啊?”丫鬟有些驚訝,但看了看顧景行認真的目光,還是答應道:“好吧。”
你這眼神擺明就是說我是個學渣啊,顧景行戰略性吸了口氣,壓住內心吐槽,說道:“我與徐公孰美?”
丫鬟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聲音清脆說道:“自然是少爺,隻是那個徐公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跟。。。。。。”
“我與石崇孰富?”顧景行不給她留下思考時間。
“自然是少爺,在西津城咱們家可是最富有的,但是少爺,這個石崇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