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津城外,飛仙嶺某處
這是城外一座遠離市井、黑暗潮濕的廢棄礦洞,在洞裏勞作的人們顯然是起早貪黑,寬闊麵頰上已經看不見原本黃色皮膚,轉而被黑黝黝的煤灰覆蓋。
這是群清一色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的漢子。估計是長期處於暗無天日的煤礦之中,導致眼睛深陷,麵色都顯得十分冷漠陰沉。
廠房內彌漫著陰森氣氛,不過礦洞早些年出過事,官府已經把洞裏挖煤的渠道全都封死,這座煤礦洞也就成了沒錢在城裏租廠房的商人們“自製”的燒陶廠。
這群工人的頭目赫連威加站在一張簡陋石桌前,他向身邊手下們發號施令。桌上擺放著一堆陶罐和活塞等工具,這些都是他們製作的特殊陶罐。陶罐的設計精巧,中間是中空層,用活塞注入香料,就能使陶罐自帶芬芳。
赫連威加冷漠地命令著:“把香粉分裝到陶罐中空層裏,然後密封好。這一批中空陶罐可是我們近幾個月的心血,你們在注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確保沒有一絲裂縫。”
隨即,工人們開始工作,他們手法熟練,迅速而準確地用活塞將這些粉末加入陶罐的中空層。香粉的氣味在空氣中盤旋,時不時還會有人流連其中,怔怔立在原地偷偷感受、趁機摸魚。
隨著陶罐漸漸被填滿,他們們又用特殊方法將中控層密封,以確保裏麵的香粉不會外泄。封好後的陶罐看起來與普通陶罐無異,完全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完成裝填後,赫連威加滿意地看了一眼手下的成果,又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然後冷冷地下達了下一步行動的命令:“大家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拿去城裏麵販賣吧,最好還是去黑市,這裏麵賣得快!”
隨著赫連威加的命令,團夥成員開始將陶罐小心地裝入箱中,每個箱子都僅放置一隻陶罐,以避免陶罐之間產生碰撞。不知道是精心選擇,還是確實缺乏資金,這些外觀與普通陶罐類似的紙箱,看起來毫無特色。
完成包裝後,工人們將紙箱放置在較為隱蔽的角落,各自分散離去。畢竟為了製作這些精巧的罐子,他們也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此時完成任務總算能睡個好覺。
黑暗降臨,廢棄廠房變得更加寂靜。
西津城內
無論案件多複雜,西津城捕快們始終保持著熱情高漲的辦案模式。
“原來熬夜的辦案模式通宵是自古以來就有的。”
昏黃的油燈下,顧景行一邊查看白日間眾捕快收集回來的線索、材料,一邊無力吐槽著警察這個行業的前世今生。
不過好在,雖然這些捕快文化水平不高,但有了準確工作方向後,他們辦事效率倒還是非常驚人的。
僅用了一個下午,就把有關黃泉草的案件、人員、地點信息全部彙總放到了顧景行麵前。
驚訝之餘,他更多的是尷尬,雖然命令是自己下達的,但是這裏畢竟還是西津府衙。不管顧景行是駙馬還是神探,隻要在府衙之內,那府尹大人就是掌握話語權的人,沒有之一。
“府尹大人,請過目。”
我隻是協助,隻是協助!
顧景行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絕對不會因為想要人前顯聖而搶掉府尹大人的風頭。
雲府尹麵無表情嗯了一聲,接過案卷研究起來:
其一
案發時間為元光七年,地點在城東一家飯店,當天中午多名顧客中毒,致幻後產生惡劣的鬥毆事件,周圍群眾負傷多達二十人,中毒者全部死亡。案件當時就已經偵破,涉案人員全部處死。
其二
案發時間為元光八年,地點在城東一家私塾,當日下午藏書室起火,多名私塾先生進入火場救火,但卻吸入黃泉草的煙霧,最後致幻,葬身火海。案件當時就已經偵破,涉案人員全部處死。
其三
案發時間為元光八年,地點是城南地下賭坊,三個逃獄死囚趁賭徒們不注意往食物和水中投放黃泉草粉末,致十三人死亡。
其四
案發時間為元光八年,地點同樣是一家賭坊,共八人死亡,兩人受傷。作案手法與上一案完全相同,時間隻間隔五天。案件已經偵破,與上一案是同一個凶手,此人仍在關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