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出國?去哪國?”我關心的問。
“美國、英國、日本。天雯,你也要上學了,那可要用功讀書!象你大哥,多好學!”瞟了林天雨一眼,說:“別跟他似的。整天就知道胡鬧!”
林天雨委屈的說:“我又怎麼了?”
“國外好玩嗎?”我問。
“當然啦!家家有別墅,出門坐汽車,自己的院子裏就有遊泳池”。她就象描述仙境一樣。
“能粘老賀嗎?”
“天雯!天雯!來!跟我換啤酒”。林天雨拖著我就走。我使勁往後縮,不想跟他去。林天雨說
“跟我走一趟,我拿不動!”
“你拿不動?我跟你去!”嚴振宇立起身。林天雨連忙說:“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臨走橫了我一眼。
“能粘老賀嗎?”沒人理我。
隻好吃飯了。君茹的菜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可我得撲在桌子上,抻長胳膊才能夠著,他們兩幾乎同時捏住碟子沿兒,又都象觸了電一樣縮回手,嚇得我也不敢動了,沉了會兒,還是嚴振宇端起兩盤菜,擱在我麵前。
我吃的正香,君茹突然問:“什麼時候走?”音兒特細。
“明天”。聲兒也不高,我豎起耳朵才能聽見。
“明天什麼時候?”
“七點的火車”。
君茹掃了我一眼,壓低了嗓音:“我送你”。
“快別!”嚴振宇說:“我懶得看你,耷拉個臉子,哭哭啼啼跟吊喪似的”。
君茹姐姐半天沒出聲兒。就聽嚴振宇不耐煩的說:“哎!我說,你現在就擺出這個樣兒來,早點吧?等我真的英勇就義,或者叫雷劈死,再哭也不遲!”
我抬頭才看見君茹淚流滿麵,瞪著他,帶著哭腔說:“嚴振宇,你怎麼這樣?隻不過一句氣話,你就這麼不依不饒?”
振宇一裂嘴笑說:“得啦!我明天就走了,咱們別鬧的不歡而散。君茹,來!”他端起酒盅:“恭喜你,考上大學!我祝你前程似錦、、、好早日飛過太平洋。”一揚脖幹了。
“嚴振宇!我想過的好日子,有什麼不對?一家三代擠在一間屋裏,排隊上公共廁所,憑票兒買衣服,吃飯都有定量,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一句比一句調門高。
嚴振宇靜靜的聽著,看一眼君茹,歎口氣說:“沒錯!外國是好,聽說美國老兒養條狗的花消,丁咱國家一個工人一月的工資還多。不過,它住的再闊,吃的再好,打扮的在再花哨,至多還是被鏈子拴著的一條狗!”我要笑,一見君茹嘴唇直哆嗦,又憋回去了。
君茹咬牙切齒的說:“好硬的嘴!就你有骨氣,你看看你,不考大學,能有什麼出路?一臭當兵的,還有什麼出息!”啪的一聲,君茹姐撲通伏在桌子上,就見嚴振宇跳起來,吼:“我就是一臭當兵的?!怎麼啦?我樂意!你管我?!”他聲嘶力竭的樣子,把我嚇傻了。
林天雷突然衝到君茹身邊,一臉急切的慢慢扶她起來,君茹嘴邊,淌著血,半邊臉腫了。林天雷看了,眼裏冒火,嘴裏冒煙,狠瞪著嚴振宇,恨不能眼睛裏射出利箭。
嚴振宇靠著欄杆,死死盯著前方,臉色白裏透青,氣喘籲籲,渾身哆嗦個不停。君茹用手背在嘴上狠狠一抹,突然立起身,走了。林天雷,目送她下樓,然後回屋,狠狠把門一摔。
嚴振宇一個激靈醒了似的,四下看了看,突然盯住我,我向後一縮,打個冷戰。他目光調開,看向別處,過了會,他又看過來,還向我招手,我那裏敢動?
他歎口氣,打身後摸出一隻鉛筆盒,向我遞過來。我緊張的,不知道去接,他便把鉛筆盒輕放在桌上,推到我近前。然後垂頭喪氣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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