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看看落款.
他馬馬虎虎瞥了一眼,道:“吳……”那舉蠟燭的手一抖,蠟花滴在他手上,燙的他渾身一激靈,吊而郎當的勁登時沒了,眼大睜,拿近了細看,喃喃自語:“吳鳳翔.”寒著臉半晌不言語.
察言觀色,可知老錢沒說瞎話.我說:“老錢送來的,他還說……”
“我知道.”他打斷我。
我說:"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這姓吳的是誰?
他瞥我一眼,說:"你著什麼急,又沒請你?
“哥!老錢說‘這姓吳的是個大老板,你要得罪了他,是要倒大黴的。”
林天雷笑道:“可我已經得罪他了。我砸的那個遊戲廳,後台老板就是他.”
啊?震驚之餘.仿佛已經看見,林天雷被人追殺,死在亂刀之下,橫屍街頭的慘景,倒抽口冷氣:“完了,你死定了。哥!快逃吧!”
他詫異道:“我幹嗎要跑?”
“明擺著,他給你設的鴻門宴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跑吧!”
他輕蔑的一笑,說:"還沒動手,你就讓人嚇死了。"他若有所思的說:“他到底什麼意思呢?”
我忙說:"他肯定誑你的。下套讓你鑽!
“那他不是太小看我了,難道我自己送貨上門?我不白混了?"他反問我。
“你要不去,他肯定要報複你!咦?你去也要打,你不去也要打,那他還請你.不是脫褲放屁,多費一道手?“我瞟向林天雷,很得意自己的推理。
林天雷把請貼隨手一扔,說:"走一趟就明白了。"他想得倒開。
“哥!我陪你去!”我一拍胸脯,興奮的望著他。
林天雷緩緩搖頭,說:“自古宴沒好宴,會沒好會。天雯,你別跟我攙和了。”他凝視著外麵的天,嘴角泛起溫和的笑。
我早就料到他不會讓我去的,我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我們兩擠在地鋪上睡了一宿。幸好今夜爸爸值夜班,轉天我趕到他之前回到家,躲過一頓盤問。
我耗到下午四點來鍾,揣著家夥,直奔那個什麼金鑾殿,真恨不能馬上飛到那,要有輛自行車就好了。我家的自行車,是我爸爸的專車,象我家那麼窮,要做到人手一輛,興許得等到下個世紀。
金鑾酒店,久聞它的大名,它坐落在城西,開業典禮非常熱鬧,這還不算,市長日理萬機,竟然百忙中抽身出來,親自剪彩,轟動全城,電視,報紙,廣播都做了專題報道.但這通天翻地覆的折騰,對我來說,也就讓我被迫知道城裏新建一家酒店,比原來的任何一家都大,都豪華,闊得象東海龍。
我從來沒去過,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去,因為這種地方,是另一個世界,很遠,遠得要用光年來計算。
這幢建築作為本城的標誌,以前在電視上常見,但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沒有想象的大,至少不比天安門大,高是很高,可看上去不大順眼,門前爬著幾輛轎車。.
漸漸的,車來得多了,排成長龍,一輛接一輛,占去半條街.人也是成群結隊的,男的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狗樣。女的就不好說了,五花八門,穿什麼的都有,但也是三個字:緊、透、露。
天色暗了,霓虹燈亮了起來,很假,象戲子頭上珠寶,不該這麼說,我是很佩服戲劇演員的。應該那樣說,象婊子穿戴的珠寶,不過我哥說過:當婊子當到一定的份兒上,就帶真貨了。那麼,再換個說法,霓虹燈亮了起來,就象愛臭美的小女生的小配飾。
遠遠的,望見林天雷朝這裏走來,我正要上前,就見他停住腳步,然後頭一低,毅然決然的踏上台階。門口兩個人迎了上來,一左一右,護著林天雷進大廳去了。
我一個箭步竄過去,緊隨其後,突然一條胳膊橫在麵前,生冷的說:"你,不能進!
我一毛腰,從他胳膊底下鑽進去,身後追來一連串吆喝聲:別跑!
回來!
來人!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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