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偏過頭去,不再看,隻是耳尖微紅,好在黑夜中裴淮之瞧不見。
裴淮之好不容易摸黑給他包紮好,由於看不見,不經意間手滑過了白祈的胸膛,裴淮之像是被燙了一般,連忙收回手。
白祈見他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嘴角微揚,黑暗中傳來一陣低笑,他忍不住揶揄道:“裴兄這是害羞了嗎?”
裴淮之麵色羞惱,“白兄怕是傷到腦子了,你我同為男子......我害羞什麼?”
“咳咳咳.....”黑暗中裴淮之突然開始咳嗽,他就知道這次自己必定會生病,隻是沒有想到這病來得這麼快。
“裴兄可是受了涼?”
裴淮之壓抑著咳嗽聲,悶悶的回了個“嗯。”
“把衣裳脫了吧,你的衣服都打濕了,貼在身上更難受,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希望裴兄不要介意,如你所說我們皆為男子,且裴兄放心,我不是斷袖。”
“......咳咳咳。”又是一陣咳嗽,裴淮之才打算把衣服脫了。
裴淮之此刻腦子已經昏昏沉沉的了,白祈雖夜能視物,但到底比不得白天,隻能瞧著個大概。
裴淮之在黑暗中的身形突然一頓,隨即便向旁邊倒下了,白祈眉心一動,連忙伸出胳膊,將人攬過來。
這一動作不可避免的壓到了他剛剛才包紮好的傷口,但是白祈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此刻裴淮之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熱。
“裴兄?裴兄?”
他喚了兩句,對方沒有回應,隻是嘴中喃喃道:“......冷。”
白祈聞言微微蹙眉,將懷中的人摟緊了些,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你的身子怎麼這般差?”
他看了看洞外,洞外依舊在下著雨,雨水打在鬆樹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從樹上滴落的水滴似在奏樂,讓白祈更加有些心煩意亂。
懷中的人閉著眼睛,皮膚發燙,昏迷時嘴中也喃喃道冷。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白祈眼神頓時變得淩厲,戒備的看著洞外。
終於從洞口看見幾簇火光,“主子!”
白祈聞言鬆了口氣,是張珩,他的下屬。
張珩生得十分壯碩,來人大概有十來個,白祈看了看懷中的人,吩咐道:“張珩進來,其他人在洞外等候。”
張珩舉著火把,一臉焦急的進了洞中,借著火把的光亮他看見這洞中不止白祈一人,自家主子懷中還抱了個人。
“有衣服嗎?”
張珩聞言一怔,隨即咧開嘴角,“有!屬下特意給主子帶了件大氅!”
張珩心中十分得意,自己總是這麼懂主子的心思,他看見下了雨,所以來尋白祈搶特意拿了件。
待張珩拿出來時才發現這大氅也被打濕了一些,但是好在這大氅夠厚,裏麵並沒有打濕,將就一下也能用。
“主子,給!”
他把大氅遞給白祈,白祈吩咐道,“轉過身去。”
張珩眉心一跳,連忙轉過身,心中不禁猜想,主子懷中的人該不會是主子的意中人吧?
還好自己一心一意都是主子,沒看那人,其實要看也隻能看見個腦袋還有一頭披在後背烏黑的頭發。
白祈用大氅將裴淮之整個人包住,甚至把臉也蓋上了,一把抱起,才吩咐眾人道:“回城!”
張珩看見白祈的傷口,本想說自己來抱,不過他馬上閉上了嘴,這可是主子的意中人,主子哪能給他抱啊!
更何況如今二人還有生死相依的情分。
翌日
下了一夜的雨早已停了,冬尋和探秋渾身是血,如今的白鶴書院亂成一團,因為昨夜的一場殺戮,內舍那一排的十二名學子死了十名,還有兩名不知所蹤。
冬尋和探秋住得遠,但是冬尋聽見了聲響頓時起身來到內舍,卻隻看見一地的屍體,他和探秋將那些屍體一具一具的翻過來查看,大雨中到處都是死人,有殺手的,有學子的,漫天血腥氣在這黑夜中尤為明顯。
翻遍了所有屍體也沒看見裴淮之,直至天亮。
此次案件性質惡劣,所以官府已經介入,書院已經被封,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馮語年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趕去了書院,遠遠的便看見了此次辦案的官員聶明遠,聶明遠不過二十七便已經是大理寺卿,且極得皇帝信任。
聶明遠與馮語年時認識的,馮語年上前道:“聶大人,此次案件牽扯到了我表弟,可否讓我隨大人一同前去看看?”
聶明遠點了點頭,此次刺殺是針對九皇子的,按下屬所查探的消息來看,這次是死了十名學子,皆是有舉人身份的,性質極為惡劣,且就發生在極有盛名的白鶴書院,此事已經驚動了皇帝,皇帝命他徹查此案。
在來的路上他便覺得此事有蹊蹺,刺殺九皇子失敗為何要殺其他學子?
無疑是想把事情鬧大。
甚至他猜想其他學子有可能九皇子下的手,畢竟皇室重視麵子,若是其他皇子動手,皇帝定然會私下懲罰,再加上九皇子非在宮中長大,對於皇帝而言比不上任何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