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語年的生辰沒有大辦,隻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便飯,但馮家這種大家族,便是留在京都的也不少,所以這即便隻是場家宴,也熱鬧非凡。
裴淮之入府之後先回了自己院子,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場上幾乎都是他不認識的人。
倒是不曾想他剛回來不久,馮語年便來尋他了。
馮語年今日換上了一件寶藍色錦衣,將他整個人襯得愈發清古冶豔。
“表哥,今日你是壽星倒是勞煩你來尋我了。 ”裴淮之有些不好意思道。
馮語年似乎今日心情不錯,眼梢都含著笑意:“我知道你的身子不好,怪我學藝不精,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在運氣不錯,一向行蹤不定的範老神醫如今在長青道觀,明日我便帶你去瞧瞧。 ”
範老神醫的名號裴淮之是聽過的,原來表哥今日這麼高興是因為為他尋到了神醫的蹤跡。
馮語年比裴淮之高些,裴淮之抬眼看向馮語年,麵色真誠道:“勞煩表哥掛心,日後若是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
裴淮之是真心感謝馮語年的,馮語年此人也值得深交,這樣的端方君子,便是日後步入官場也可互相照應。
“我知表弟是因為我才回來的,但是前院太過吵鬧,表弟的身子剛剛養好一些,可以不必過去,我自會向祖母說明。”
馮語年不想裴淮之露麵,今日家中來了太多女眷,且好幾個族妹正當適婚年紀。
他不能讓在將軍府的情況重演。
“ 我不礙事,今日是你生辰,我若不去實在太過失禮。”
哪知一向好說話的馮語年卻道:“ 我一會應付完他們便尋個醉酒的借口過來,表弟不知,今日府中來了許多女眷,你若露麵,可就把我的風頭搶了啊!”
裴淮之眉心微動,知曉了馮語年的用意,這是怕自己露麵招惹了麻煩。
他如今壯誌未酬,本就無心娶妻,若是招了姑娘的眼,倒是平白誤了人家。
裴淮之嘴角微揚:“ 表哥蘭芝玉樹,風華內斂,小弟哪能搶到表哥的風頭?”
“ 今日是表哥的生辰,壽星所願,弟豈敢不從?小弟在院中等表哥回來。”
馮語年輕笑一聲,裴淮之難得這麼多話,他喜歡聽他說話,他說話總是不急不緩,聲音又悅耳,總能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 好。”
裴淮之看著那抹欣長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後轉身踏步回了屋子,他的身子還需好好生養著,不然明年暈在了考場便不好了。
他非天才,自三歲開蒙到如今已有十五個年頭了,十五年裏他早起晚睡讀書,外人看他非科舉之路順暢無比,皆說裴家得了個文曲星。
這其中的艱難困苦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但是他已經很知足了,他生在鍾鳴鼎食之家吃穿不愁,年幼時長輩疼愛,如今便是到了京都也遇見個待自己很好的表哥。
宴席上四姑娘馮宜正在和馮家二房的姑蓮悄咪咪地說著什麼。
由於馮家人數太多,所以二房馮二爺是搬出去了的,隻是往來依舊頻繁。
馮家二房的嫡女今年已經十六了,名叫馮蓮生得隻能算清秀,偏偏眼光高,家中給她相看的她都瞧不上。
馮蓮和馮宜關係較好,二人耳語了幾句後老夫人便到了。
馮蓮笑意盈盈地上前賣乖道:“ 許久不見祖母,蓮兒好想祖母。”
老夫人笑著摸摸馮蓮的頭笑罵道:“小滑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