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點頭,又說,“這男人跟沈小姐成親後迅速將權力都攬到了自己手上,完全架空了沈小姐,沈小姐平日裏連出門逛逛都不被允許,他的目的是整個沈府。”
“沈員外是被害死的,極有可能是被下了毒,那張藥方就是證據。”
阮梨點了點第一封信,“這裏的魚說的應該是沈小姐,如果這信是鳳凰男寫的,說明他一開始跟沈小姐相識就是個陰謀,他有所圖,這個陰謀跟夷族人還有關。”
嶽蔓念完感覺仍是霧裏看花一般,詢問似的看向阮梨。
阮梨看著她輕歎一聲,“對不住了……”
最後一道哭嚎聲消失的那瞬間,眼前光景變換扭轉,腳下踩的不再是被燒焦的土地瓦礫,鼻間縈繞的也不會再是血腥味,而是淡淡的熏香。
電光火石間,阮梨想到了之前找出來的那張藥方,想到了沈員外的急病,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我們這是又回到成親那一天了?”
“以買馬一事趁機打開城門。”
嶽蔓想起今天見的那個商人,他的口音確實是有點蹩腳,頓感不妙,“他跟夷族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拿起放在梳妝台前的喜秤,秤杆是用黑檀木做的,上有銅頭,雕刻著鏤空花紋,整體呈三角形,頂端有些尖。
死氣越來越重,連鼻間都縈繞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然而阮梨和嶽蔓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屠殺發生、平息。
知道真相,看到這一幕的沈小姐那一刻該有多恨多怨?她信錯了人,嫁錯了人,害死了父親,毀了一座城,死了無數百姓。
隻見火光衝天,彌漫起來的煙霧幾乎形成一道屏障,但在這屏障之外是無數人的哭嚎聲,尖叫聲,這些聲音是人在瀕死之時發出的,透著濃濃的絕望和怨氣。
嶽蔓朝她走過去,“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應該說,掌握沈府是他和夷族人計劃中的一環。
後來發生了什麼?——屠城。
這座城大概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陷進了秘境,秘境裏靈氣足機緣多,沈小姐大概在瀕死之際意外獲得了自己的機緣,所以在死後也沒能變成鬼魂,因著怨氣太重構造出了一個幻境,幻境裏她所有的子民親人都成了石鑄的雕像,不死不滅。
城門大開,夷族人光明正大地進了城,燒殺搶掠,像他們以往的做派一樣,屠了一整座城。
嶽蔓睜開眼,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穿著喜服的阮梨,大紅的蓋頭大紅的婚服。
這哪是鳳凰男,這是畜生吧!
她聲音太輕,嶽蔓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什——”
話音驟然頓住,嶽蔓緩緩低下頭,看到喜秤的尖端深深地紮進了自己的身體,喜服真成了血染一般的紅。
這就是沈小姐的心願,回到錯誤發生的那一天,回到成親的那一天,親手了結掉她的心上人。
這是幻境的開始,是沈小姐能扭轉時空的極限,如果真的可以,她或許更願意回到和男人見麵的那一天,餘生都繼續做沈員外最疼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