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被錄取的啊?”陳誌傑並未發覺我的異常。
“我們學校有一個進北辰的推薦名額。”
再問下去可能就要問到自己不願意提及的話題了,我反問他一句:“你呢?”
陳誌傑聳聳肩:“我可沒你那麼好運,是我父母找人幫忙才能進來的。”
原來,他父母隻是普通不過的受薪族,不過,為讓寶貝兒子出人頭地,絞盡腦汁四下托人,好不容易才將他送進北辰大學。
原是有備而來,難怪同樣是新生,他卻對校內的一切了如指掌。
說著這些讓人不快的話題,心情亦不由得沉重起來。
“我們到圖書館去吧!”我提議。北辰大學的私立圖書館可是頗具盛名,資源豐富,資料完整,還有許多孤本獨家,不少外部人士都特地到這來查找所需。
這是入學第一次來到圖書館,先對極其現代化的場館讚歎一番,將校內通用卡交給管理員,經電腦驗證登記,接過遞還的磁卡,我們進入館內。
資料真是齊全啊!我一眼在社會史類的書櫃上看到自己以前找了好久的一部小本印刷書。
“分頭找書吧!”衝陳誌傑扔下句話,我欣喜地奔到那書麵前。
正伸手拿書,突有種古怪的感覺籠罩全身,我全身一顫,定在原地。
在層層排列的高大書櫃後,仿佛有什麼東西似正呼喚著我。
它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如母親呼喚離家的遊子般溫柔親切,讓我的靈魂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栗。
仿佛有某種力量自內心深處一波一波接連不斷地湧出,我的軀體隨之陣陣地充盈、發燙,額頂猛然灼傷似地疼痛,那場讓我失去一切的車禍遺下的創口突兀地帶給我肉體燃燒的痛苦體味。
低聲呻吟著,我著魔般朝聲源行去。
連轉好幾個彎,在一不起眼的角落裏,大理石鋪就的地麵開出個兩米見方的大洞,一座造型古樸的木製梯道沿著豁口將道路引入未知深處。
裏麵有亮光隱隱傳出。
木梯散透的淡雅木香讓我心緒安逸,迷迷糊糊地,我這就麼扶著它走進洞內。
階梯盡頭,緊閉的玻璃門出現麵前,呼喚便是從裏麵傳出。
估計是時日久遠,玻璃門上帶著眾多畫花的痕跡,斑駁的印影連成一片,恍如某種獰猙怪獸的頭像。
似乎感覺到我的臨近,那呼喚聲更加急切,在耳邊引發陣陣輕鳴,讓我身形不穩。
難遏心頭熱切,我毫不猶豫地伸手搭上玻璃門。
在門軸轉動的嘎嘎聲裏,玻璃上的怪獸頭像猝然迸射出耀眼的紅光,並迅速扭曲變形,在紅如瀝血的光暈裏,空洞的眼眶拉升延長成無比巨大的黑窟,眼凹內,兩點閃耀的紅芒著定定地盯緊我,那穿透血肉的淩厲銳芒令我遍體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