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落在我耳中的根本不是任何的聲音,而是超過人體能承受的分貝,直接還原成最直接的聲波,在耳膜上不住震蕩,我什麼也聽不到,就覺得耳朵內有力道不住撕扯,痛得我全身抽搐,幾乎要跌倒在地。
但我很清楚倒下的結局,將腰彎下,讓夏雨俯在我後背,騰出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又作哈欠狀將嘴張大,極力平衡耳膜內外壓力,勉強支撐衝進另一間石室。
此時已經沒有光源,摸著黑,背著夏雨,我在黑暗裏慌不擇路,跌跌撞撞跑出好遠,直到嗡嗡作響的耳朵完全接受不到那可怕的聲音,這才緩下腳步。
正大口喘氣,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摸上自己的我後腦。
先是一驚,馬上感覺到背後的夏雨身體輕輕扭動,我鬆了口氣。
耳中隱約聽到她說了什麼,雖然伸手不見五指,我還是下意識將頭扭過對著她,問:“你說什麼?”
這次,我感覺到她湊到我頭邊,吐出的氣息都噴到我耳際:“你沒事吧?”
有事?奇怪地和她交流,我才知道,她是巨鳥厲鳴後不久,在我背上晃醒的,中間叫了我好幾次,我都沒有聽見,以至她不得不用身體接觸來提醒我。
而我聽不見她之前叫聲的原因也很快水落石出。
雖然耳膜沒壞,但我聽力已經受了損傷,就算現在交談,也得她湊到我耳邊大聲說話,難怪之前叫我都沒聽到。
知道這是暫時現象,沒將這點問題放在心上,我趕緊詢問夏雨的傷痕。
她的情況就比較糟糕了,一隻腿已經無法動彈,身上還有幾處痛得厲害,不知道是否骨折,再加上符紙已經用完,基本算是喪失了戰鬥力。
她十分沮喪,我倒覺得她無比幸運,雖然當時貼著符的她全身放光無比威猛,但我想,任何人被當成隕石砸在地上,居然隻是骨折,都應該趕緊回家燒香,感謝上蒼。
不管怎麼說,有了她在,照明的問題起碼解決了。
不過,當我抱著這個想法讓她幫忙時,她卻告訴我,此時的她靈力已經耗光了,根本做不出那個光球來。
我先是失望,馬上又想到變通辦法:“那你教我方法吧!我是‘靈質體’嘛,利用‘焰心赤蝶’就可以將光球弄出來。”
故意將語氣放得隨便,我心裏卻頗為緊張。
根據之前的種種,我推測,夏雨學的這些東西是絕不會隨便外傳的,所以才用這種非常輕鬆的口氣,盡量不引起她的警惕,若讓她覺察到我有心學習這些東西,估計願望立即泡湯了。
而且,我還擔心她想到了不用光球也能前進的方法。眼前雖黑,但我手腕的紅繩卻是實物,隻要有心,摸下繩結的指向,也能找到正確的道路。
這也是一路上並未察覺夏雨醒來,在黑暗裏摸索的我並不慌張的理由。之前開口要她照明隻是覺得這樣方便,但如今,我當然不會開口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