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先不提四弟這些年的委屈,眼下最緊要,如今三弟已起了心思,派人去貢院調了當年考卷出來,母親該想想眼下如何,方能保全了咱們一家子。”
絕口不提懷疑名次被嫡母同二哥掉包之事。
如今他唯一能拜托的,怕也隻有上司了。
“四小姐,不如奴婢替你抄寫吧,這幾日,你都沒怎麼好好休息。”紅棗端了山藥粥來。
謝氏上前,想要安撫三爺一番,可見三爺緊鎖的眉頭,一時轉了彎,說道,“不論老爺怎麼想,我們都支持老爺。”
上司看出異樣,也未明言,請了他去外頭吃酒。
她在廊下駐足,就聽見裏頭傳來祖母同二伯父的聲音。
誰知好不容易抄寫完了一卷,老夫人卻說字體不夠工整。
“怎忽然來了佛堂?”老夫人繼續試探著,細細打量起她神色。
那這事兒又如何揭發?
若揭發了二房,伯府一體,三房又如何置身事外?
且自幼大哥多番照拂於他。
又說紙張不夠潔淨,恐辱了佛祖。
她推開房門,抬腳邁入,又示意紅棗將房門關上。
打回重抄。
他又做不到將大哥拖入這泥潭之中。
上司錢大人應承下此事。
葉景昭看不見祖母同二伯父的樣貌,可這些話一絲不差落入耳中。
這已是她抄寫的第三份。
之後葉三老爺每日去尋上司,卻遲遲不知如何開口。
誰知院子裏沒有下人,老夫人房門緊閉著。
“無妨,此次再被打回來,我就不抄了。”
紅棗不知原由,但也不敢多問。
等晾幹了墨汁,又小心收好,又用檀香熏了一回。
眼下心裏又惱又氣,還不能試探問。
眼珠子四處打量著,生怕被人發現了去。
一筆一畫,皆是小心翼翼。
那裏緊挨著裏間,老夫人在裏頭設立了個小佛堂。
“想必佛祖見你心思不誠,怕是不肯收,回去重抄。”
“母親,若這消息來的不清楚,兒子又何苦尋到您跟前兒來。”
可這事兒到底也事關重大,他又不好直接言明。
這一次,她選了上等宣紙,又用檀香熏過,每日梳洗後方才來書案上抄寫。
快步朝著緊挨著老夫人屋子的一麵牆走去。
她並不知這丫頭何時來的,是否聽見了方才她同老二的談話。
擺明了就是刁難罷了。
紅棗折返回來,靜靜等著。
可想起老二同她說的那些事,難免遷怒到這丫頭身上去。
日日供奉香火,丫鬟們每日都來打掃。
再度打回重抄。
“薛氏那個蠢婦,真真是禍害。當初若不是沒有法子,何苦將那蠢婦娶回來,這些年也是委屈你四弟了。”
葉景昭也不急,聲音平緩,搖頭回道,“祖母,佛祖已收下了我抄寫的經書。”
若真是母親同二哥當年調換了他的名次。
又吩咐紅棗將房門敞開。
“祖母,您瞧,佛祖並未將孫女親手供奉的經書丟到地上,可不是就收下了?”
她一臉真誠。
老夫人眉眼一抽,這話她竟也能編的出來?
似是怕祖母不信,她又走到佛案前,虔誠叩首後,方盯著佛像,誠懇問道,“佛祖,你若是不肯收下信女抄寫的經書,還請丟出來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