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寧橙把眼淚往回收了收。
或許是她太弱不禁風了,一直在家庭的庇護中成長,遇到一點挫折就驚天動地、要死要活。
以至於,她心裏太過悲憤,耳朵嗡嗡作響。
四肢虛軟,雙瞳渙散。
她極力強撐著,好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麵對盛欽粵。
他邊換鞋,那道獨屬於他低沉溫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沒看手機麼?打你電話怎麼都不接。”
“什麼事。”寧橙溫聲問,聲音中有一絲苦楚與不甘的壓抑。
盛欽粵算是極度敏感的人,聽出她聲音裏的不對勁,總之是聽出了不高興的語氣,帶著幾分焦急,幾乎是大跨步來到她身邊。
見她表情,心下更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抓起她的手,十指冰冷。
秋意起,但城市並未降溫。
“手好冷,怎麼回事,有哪裏不舒服麼?”他眼神透出的關切,是騙不了人的。
弄得寧橙都有些失了底氣,究竟哪一個盛欽粵,才是真實的他。
她無助地望著他的眼睛,試圖把他所有的細枝末節都裝進眼裏,然後憑感覺判斷,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寧橙覺得她很傻很天真,像她這種年紀,其實更多的應該是想,該如何規劃自己的職業,臨近三十,她該在人生中做出哪些成績。
而不是成天鑽研在小情小愛裏,折磨著自己,又牽扯著別人。
這並非一個合格的成年人,該有的狀態。
“問你話呢,怎麼還發呆上了。”盛欽粵歎了口氣,見她不答,以為是諱疾忌醫,便伸出另一隻手,將手背覆到寧橙的額頭試探溫度。
寧橙見狀,才別開眼回答:“沒有不舒服。”
盛欽粵擔心她沒說實話,畢竟知道她怕打針,怕吊水,還在吃藥這件事上,跟他耍心眼。
於是問得仔細:“中午吃了什麼?”
“牛肉拉麵。”
“哪裏吃的。”
“外麵店裏。”
“一個人?”不知為何,盛欽粵連這個也問。
有關一個男人的預感告訴他,寧橙這樣失魂落魄,若不是身體上的不舒服,便是心理上的不愉快。
她不是個擅於偽裝的高手,她的情緒,向來直白地寫在臉上。
“和寧成禮一起。”寧橙將手從他掌中抽出,調整了個更嚴謹的坐姿,不再與他四目相對,不知是故意氣他還是其他原因,反正語氣讓人聽著說不出的別扭,“你上次不是說讓我感謝他在我生病時照顧了我?”
盛欽粵聞言,不說話了。
他自認解釋得相當清楚,是個人都聽得懂。
當時明明答應得很好,臨時又變卦。
好吧,那是她的朋友圈,她那邊的人際關係,輪不著他說三道四。
盛欽粵明白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成熟的人,也大致猜到,寧橙並不想讓他和寧成禮有過多的接觸。
隻是,她選擇了一種最不尊重他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
導致這樣的結果,他不滿意,很不滿意。
他不是個愛發火的人,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寧橙見他沉默,也不願多說什麼。
這件事就當翻篇了。
盛欽粵一忍再忍,他深知,也曾自己說過,夫妻之間也是應該有一定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