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斜倚在窗欞上的黑衣男人,淺抿一口茶,凝望著天邊的銀蟾若有所思。
“屬下無能,一路追查到顧府後就不見人影。”
“屬下擔心,顧家會和那……”
冷漠的瑞風眼晦暗地斜瞥地上滿頭冷汗的侍衛一眼,後者默默打消腹稿。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太一沒教過你嗎?”
男人冰冷的聲音聽得直叫人發抖,那侍衛立馬趴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響頭:“是,屬下知罪。”
動作幹脆利落,男人擺了擺手,那侍衛暗鬆一口氣,立馬退出內室。
男人換好常服,走出內室,立馬又換上了一副若無其事的麵容。
梔清館內——
青黛、菘藍正伺候顧知微妝扮,今兒個自家小姐終於恢複元氣,還需得穿著喜慶,把那瘟神嚇跑。
菘藍手巧,隨手就挽好了百合髻。再仔細插上珍珠玲瓏八寶簪和一步搖,襯得顧知微楚楚動人,極為清麗。
顧知微一向不喜太過搶眼的裝扮,即使是大病初愈,也隻穿了件簡單淡灰紫色荷花暗紋長裙,中規中矩,不打眼就好。
算著時間,顧知微帶著青黛、菘藍往鶴歸堂走去。走至抄手遊廊處,便遇到顧子矜、顧子裳二人。
雖說是妾室所出,但林氏也有親自教養的時候。都是顧家女,可不能有所偏倚。
“問三姐姐安,不知三姐姐現可覺得舒坦了?”
顧子矜不過豆蔻年華,卻出落得亭亭玉立,臉側的小酒窩看得直讓人喜歡。
而一旁的顧子裳卻有些不耐,草草一福身,還未等顧知微開口便拉著顧子矜往鶴歸堂趕去。
“這四小姐怎還不如五小姐有規矩,不知道那柳姨娘是如何教導的。”
青黛看著自家主子竟被一庶妹如此冷眼冷待,還沒等人走遠就嘟囔起來。
“青黛,柳姨娘也算得上是你主子,豈可在背後嚼舌?”
顧知微秀眉微蹙,厲聲道。
她知曉青黛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若是普通家還好,可在這京城高門大戶之中,隻怕會惹來數不盡的禍事。
一跨入歸鶴堂的大門,顧母和顧子裳的笑聲就傳到了顧知微耳裏。
“不知有何喜事,四妹妹說來聽聽。”
顧知微緩緩步入,顧母的大丫鬟芳語立馬接過青黛手裏提著的糕點。
誰知顧知微話音剛落,原先喜慶的笑聲立馬就煙消雲散,歸於寂靜。還是顧子矜眼眸婉轉,笑道:“四姐姐是在給祖母講話本子裏的笑話呢。”
顧知微莞爾一笑,對顧母福身:“還是妹妹聰慧,能討得祖母歡心。我給祖母帶了點自己親手做的芙蓉糕,還請祖母不要嫌棄知微手笨。”
“心意到了就行,你身子才好,怎能又親手做點心呢?萬一又惹上了風寒,這怎麼說得過去?”
顧母的話表麵關心,實則揶揄。
這點子尋常物件兒她雖瞧不上,但要是因為這麼些東西染上風寒,那林氏不得又怪罪她。
顧知微好似聽不出話中深意一樣,再一福身,眼眸帶笑:“謝祖母關心,知微一切都好。”
話畢,顧知微恭敬地退出鶴歸堂,朝林氏的棲雲館去。
“囡囡啊,你才剛好,怎又出來著涼了?”
林氏看著自己的小女兒粉妝玉琢的模樣,心中滿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