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蒹葭院的丫鬟說柳姨娘還有四、五小姐服下藥後精神好轉了不少,五小姐都有力氣看書寫字了呢。”
菘藍拿著剛從蒹葭院出來時柳姨娘送的雪蓮果,笑意盎然道。
顧知微知道這果子雖不值錢,但也是柳姨娘的一片心意,她招呼菘藍把東西洗幹淨了盛上來大家夥兒一同分了吃。
“小姐小姐,聽說昨兒個二爺宿在了流光閣。”
青黛一臉驚奇地走進來給顧知微穿衣裳,難掩麵上驚訝。
這二少爺根本不喜時姨娘,要不是那鄉野女子拿自己的清白做戲,也不可能將她納為妾室。
“而且啊,少爺今早還在那兒用了早膳。”青黛嘰嘰喳喳地像隻鸚哥兒,“還是今早洛姨娘去書房給少爺送早膳時才知曉的,邀月苑的丫鬟還說洛姨娘麵色蒼白得很呢。”
顧知微心裏覺得奇怪,顧懷瑜是何為人她最清楚不過。再是如何的風光霽月,也是厭惡盡使下作手段的人。
他怎可能主動宿在流光閣,恐是那時姨娘又使了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吧。
“小姐,該喝藥了。”橘白邁著細碎步伐穩穩走到顧知微身後,手裏端著一玉瓷小碗。
這不同於尋常中藥,不僅苦澀難聞更是還帶有點腥臭氣味兒,聞著就讓人下意識掩鼻屏息。
顧知微麵不改色地端著那瓷碗,衣袖遮麵,一飲而盡。臉上也無半點惡心嘔吐之樣,看得一旁的丫鬟們都有些心生憐意。
三小姐這般好的人兒,居然會有人狠心下毒折磨,當真是心如蛇蠍。等那人挖出來,定要好好懲戒一番出出心裏這口惡氣才是。
這幾碗藥喝下肚後,顧知微漸漸地不再有夢魘,人也變得精神了些許。如同打霜的臘梅一時間迎風綻放,盡顯婀娜身姿。
時知雨,你且等著。
顧懷瑜被送出流光閣時,頭腦還是不甚清醒。他麵色鐵青,咬緊後槽牙朝書房走去。
“爺,您回來了。”
雲林堂的蘊鳴剛要跨出正門去尋他,便瞧見了自家主子麵色不善地大步走來,連忙俯身行禮。
顧懷瑜心裏煩躁得緊,不耐地揮了揮手,徑直走進書房。
正巧此時洛姨娘身邊的寒煙來了,她剛想說什麼,就被蘊鳴拉到無人僻靜處耳語:“爺正煩著,過一會兒爺心裏舒坦些了再來也不遲。”
寒煙得了蘊鳴的準信兒,立即回邀月苑回稟洛姨娘。
洛卿聽了後許久不曾開口,隻呆呆地望著雲林堂的方向。目光呆滯,神色鬆散,似有七竅離體之感。
“姨娘也別難過,那時姨娘是出了名的不招人待見。”碧水侍立一旁,溫聲細語道:“要真是二爺想去那兒的話,不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現在。要我說啊,還得是她用了什麼詭計把爺給誆過去的。”
洛卿心裏何嚐不明白這些粗淺道理,她自小就跟在二爺身側。看著眼前的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逐漸長成溫潤有禮,風光霽月的郎君模樣,心裏真是歡喜得緊。
後來二爺奉命前往邊境,整整一年都無半點音訊傳來。那時的她就想著,若是真有不測,那她也跳井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