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疾步來到蒹葭院,便見顧子裳、顧子矜兩人穿戴齊整站在簷下等他們。

“父親萬安、母親萬安。”

“給兄長請安。”

兩姐妹異口同聲道。顧衍見著模樣相似的庶女心裏一酸,將二人擁入懷中,愧疚道:“是父親太忙沒工夫照看你們,沒成想居然讓你們受了那麼大委屈。”

“我不過貪睡了些,隻是四姐姐才是著了罪。病發的那幾天,我整日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姐姐有個好歹。”

顧子矜衝著顧衍甜甜笑道,這番話弄得顧衍是又急又氣,自己身為一家之長,居然連自己女兒的安危都保證不了。

林氏也在一旁啜泣著,顧子裳兩姐妹雖不是親生,但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況且她們還叫自己一聲“母親”,哪能說不管就不管。

柳氏懦弱膽怯,兩個女兒跟在她身邊指不定教成什麼樣子。

顧子裳兩人心裏倒是知曉一切,不過是配合顧知微做的局。

顧子裳瞧見時知雨腿腳發軟,臉色虛青模樣,眸中閃過恨意和不屑。這時姨娘也算是有點手段,能讓三個世族小姐為她做局,真有意思。

待顧衍同林氏終於平複下心情後,一行人才進到裏麵正廳坐著。

時知雨心中極為惶恐,兩眼渙散,半張屁股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顧知微瞧著她這般發怵模樣,心裏隻覺得過癮。前世沒能整治得了她,今生她就要讓時知雨失去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父親,請您過目。”

顧知微從袖口抽出那丫鬟寫的事情脈絡,由顧懷瑜遞給顧衍。

顧衍也知道顧知微在調查此事,他還沒看到一半,便臉色鐵青。看閉,他手臂一揮,將紙狠狠甩在顧懷瑜臉上,嘲諷道:“看看你帶回來的人都做了些什麼。”

顧懷瑜一臉詫異,心裏又好像知道了什麼,撿起地上的紙速速掃視。果然,同顧衍一樣。顧懷瑜滿臉震怒,快步上去將時知雨從圈椅上拽到麵前怒吼道:“這都是你幹的?說話!”

時知雨驚懼不已,她顫抖著看向四周。沒有一個人對她是好臉色,就連丫鬟也是滿眼怒意。

“我,我,沒有··”

她雖是辯駁,但一點底氣都沒有,這聲音跟蚊子一樣吵耳朵。

“來人,立即將時氏關入柴房!”

林氏不用看那張紙就知道準是時知雨沒錯,她之前隻是因為那股小家子做派瞧不上她,但沒想到她居然對顧家子嗣使出如此鬼蜮伎倆,簡直是凶殘惡毒。

“你們這麼對我,我就,我就讓顧子裳死在你們麵前”

時知雨連著後退兩步跌坐在地,對著顧家眾人大吼。顧知微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作聲響。

“時知雨,我勸你把解藥都給我拿出來。否則,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顧懷瑜終於忍不住了,他雖一向被譽為克己複禮、溫文爾雅,是當世玉無雙。但這毒婦前段時間居然假借向他坦白借口引他去流光閣,然後借此機會在房中點上催情香。

待他醒來,木已成舟。

但不知為何,那日瞧著她愴然淚下的模樣居然會有些心疼和憐憫。之後他又鬼使神差地去了幾次流光閣,現在想來,恐怕也是給他下了東西。

“沒有我,你們永遠不知道如何解毒。哈哈哈哈哈哈——”時知雨真是瘋魔了,她仰麵發出尖銳的笑聲,似烏鴉在枝椏上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