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裳拿了賬本，心裏這才踏實下來。她還以為顧知微隻是做做表麵樣子，當她真的拿出那四賬本時，心裏還是有過絲絲驚訝。
她滿心歡喜地踏進裏屋，顧子衿還是一如既往坐在條案前拿著厚厚古籍仔細研讀著。
她心裏自覺這個妹子活得像個老古董一樣，一天到晚就跟那堆書呆在一起，毫無半點意思。
“姐姐，回來啦。”
顧子衿瞥見顧子裳滿臉笑意，心裏也跟著喜悅了不少。身後槐夏拿著的四大本書冊一樣的東西，勾起了她不少興趣。
“嗯，子衿，你會算賬嗎？”
顧子裳敷衍應下，見顧子衿對那賬本滿眼好奇的樣子，心裏突然想到了什麼。
要是子衿會算賬，自己不就少了諸多麻煩不是。
顧子衿微微搖頭，一臉不解道：“姐姐，我隻會看書，不會算賬啊。”十二三歲的姑娘自是不會這些，顧子衿雖是庶女，但也好歹是顧家的女兒，還用不著同窮人家的孩子一樣早當家。
顧子裳眉心微蹙，似有不滿，但轉念一想，又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子衿，你也是顧家女兒，肯定也得學學啊。不然總讓外頭的人嘲笑你是個書呆子，對顧家名聲也不好吧？”
顧子衿聽了這話，垂首沉吟不語。過了半晌，才幽幽勉強點頭答應。
顧子裳對這反應很是滿意，她知道隻要搬出顧家聲譽，顧子衿定會答應，這厚厚的四大本賬自己也不用愁了。
她唇邊笑意逐漸加深，眸中更是有些計謀得逞的成就感。
“四小姐回來啦，妾身讓丫鬟做了些芙蓉糕，快過來嚐嚐。”柳姨娘一身翠綠暗紋裳，手上端著一盤精致小巧的糕點朝兩姊妹而去。
柳姨娘日子過得隻能說是不盡人意，但心裏最欣慰的是自己生的兩個女兒都留在自己身邊。
她心裏雖知道其中緣由，但卻無一絲惱意。隻要自己的女兒在身邊，日子再苦也能細水流長地過下去。
“姨娘，這糕點吃多了也是無甚新意，”顧子裳瞧也不瞧那盤點心，她直接從柳姨娘手中將那糕點搶過來隨意擱在桌上，抽出一本賬遞給她。
“你瞧，這是顧知微給我的。”
柳姨娘麵對顧子裳不敬舉動也不生氣，隻笑眯眯看著她。但聽到後麵那話，臉上笑意陡然淡了下去。
“四小姐，可萬萬不能直呼三小姐名諱。若是被人傳出去，必定會給夫人厭惡的。”
顧子裳心裏本還想同她分享拿到賬本的喜悅，但自己不過說了顧知微點名諱她就這般膽怯害怕，心裏那股勁兒瞬間沒了。
“姨娘，你這麼多年都如此膽小如鼠，我也沒見你給我兩姊妹討來多少好東西啊。”
說完，她把柳姨娘手中賬本奪入懷中，氣衝衝地回了自己屋子。
獨留柳姨娘呆愣在原地，臉上青白交加，心中哀戚含悲。眼眶不由微紅，其間點點淚花翻湧。
顧子衿見生母這般模樣，心裏也難受得緊。她放下手中書卷，站起身緊緊抱住柳姨娘，軟糯聲音在她懷中響起。
“姨娘不哭，姐姐就是那般性情。刀子嘴豆腐心，但她本性不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