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瞧著今日天氣甚好,不知各家小姐都準備了些什麼才藝助興啊?”
柳皇後在高台上朗聲發話,中氣十足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那些個夫人小姐雖是入過幾次宮,但都從未見過皇後,自是不知是甚性情。若是出了差錯惹了皇後厭煩,可就白費功夫了。
說完頓了幾瞬,才有些官家小姐怯聲說出自己準備的才藝。高位上的柳皇後還是那副溫婉模,神色溫淑瞧著方才答話的姑娘。
“不錯,今日也是個好日子。諸位不必如此拘束,依著順序依次上前展示即可。”
皇後說完,身旁的女官翻開手中薄冊開始唱道各家小姐名諱及所獻才藝。
眾人依次上前獻舞,顧子裳有些焦灼難安。自打各家小姐開始獻藝後,她就一直撕扯著手中帕子。
“姐姐,你不用擔心,你肯定會得到皇後娘娘賞賜。”
獻藝前,皇後就說要是能入她眼,便賞賜一套頭麵。一套頭麵對於官宦人家來說不算什麼,隻是這榮譽才是最重要的。
顧子衿在旁邊小聲安慰道,誰知顧子裳聽了這話陡然豎眉剜了顧子衿一眼,惡狠狠道:“我知道,管好你自己!”
聲音雖不大,但周圍好些夫人都朝這邊看過來。雖聽不清到底是何事讓顧家四小姐如此火冒三丈,可隻要瞧瞧周圍人反應就能猜個大概出來。
顧子裳情理之中地在諸位夫人心中留下了不好印象,一個還未及笈的小姐居然在宮宴這般莊重場合都管不住脾氣,誰知道在自己府上時能是什麼樣子。
顧子裳也看出來那些夫人眼神中的打量和蔑視,雖有些尷尬,但她腰板還是挺得直直的。
掐著時間,待上一位小姐表演時,顧子裳就趕緊到偏殿換上舞衣。
直到——
“右仆射顧衍之女——顧子裳獻上一曲柘枝舞。”
顧子裳著一身紫羅衫,長錦袍,頭戴胡帽鑲金鈴,錦靴踏著鼓聲而來。
這柘枝舞原是從西域石國傳入北臨的舞蹈,傳及北臨之初就以其矯捷婀娜、剛柔並濟、變化豐富而紅極一時。
可今日顧子裳雖也苦練數日,才上台演繹這舞,但終歸少了些力量之美。顯得剛不剛,柔不柔,倒有些四不像之感。
就連最後的下腰動作也是極為勉強,還把自個兒小臉憋得通紅。
一舞閉,其他小姐都是朝娘娘們萬福後便自行退下。她倒好,喘著粗氣,麵紅耳赤站在皇後麵前等著賞賜。
待顧子裳漸漸平息下來,皇後溫柔笑道:“顧小姐還有什麼話說嗎?”
台下人群立馬發出陣陣笑聲,明擺著嘲諷她臉皮厚,不知羞。
顧子裳沒想到自己苦練數日的柘枝舞竟入不了皇後的眼,頓時臉陰沉了下去。草草福身,就回到了顧子衿身旁。
瞧著身旁的顧子裳忿忿不平的樣子,顧子衿也不敢多說一句。要是把她這位姐姐刺痛了,不知又會做出什麼讓顧家丟臉的事兒來。
之後又有幾位小姐上台表演一番,但都隻能說乏善可陳,並無新意。正當皇後以為自己今日送不出去那套頭麵時,聽見台下一妖魅慵懶的聲音乍響。
“顧小姐怎不上台獻藝,可是沒有為娘娘們好生準備?”
隻見梅書意困頓地伸了個懶腰,看向顧知微所在方向。
見皇後現出一絲迷惑,身旁的宮女趕緊提示到還有顧家三小姐不曾獻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