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知曉麵前的天子\"固執己見\",王安真想與其據理力爭,依著大同總兵麻承恩和晉王朱求桂聯名呈奏的軍報來看,蒙古韃子雖然在大同城外逞凶,但對大同城卻是束手無策,京師門戶依舊高枕無憂。
這也就是近些年因為遼東建州女真的興起,一定程度上打壓了蒙古人,減少了邊鎮的壓力。
再往前看,似兵臨城下這等\"禍事\",隔個三年五載便是會來上一次,也沒見得哪位皇爺像當今天子這般重視。
說句大不敬的話,嘉靖年間俺答汗都領兵打到北京城下了,嘉靖皇爺還不是安然待在寢宮之中,煉丹修仙。
\"朕走之後,你給朕將家看好了。\"
沉吟了少許,朱由校目光如炬,衝著一旁的司禮監秉筆做最後的叮囑,眼下雖然\"國本\"已定,但內閣卻是空虛,兵部尚書孫承宗又要隨軍,戶部尚書畢自嚴,工部尚書徐光啟等人雖然忠心有餘,但\"話語權\"卻是不足。
若是真的有魑魅魍魎跳出來作祟,王安這位\"內相\"便是要扛起重任,免得外人驚擾了皇後張嫣。
\"陛下放心,老奴心中有數。\"
見得朱由校語氣認真,王安心中便是一驚,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其身旁的禦馬監提督曹化淳也是一聲不吭,跪在地上。
天啟二年,朱由校禦駕親征山東兗州的時候,東林欲推信王監國,擅闖內廷,準備\"逼宮\"皇後張嫣,正是他率領著騰翔四衛將那些自詡\"為君分憂\"的東林臣子攔下,粉碎了他們逼宮的陰謀。
\"曹化淳,信王那邊你也盯著點。\"
高深莫測的目光掠過曹化淳的臉龐,案牘之後的天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一般,語出驚人的說道。
雖然自從皇後張嫣為其誕下嫡長子朱慈燃以後,此前\"蠢蠢欲動\"的信王朱由檢便是就此老實下來,主動切斷了與一切朝臣的聯係,一副\"盛世賢王\"的模樣。
但朱由校卻是突然響起,此前皇後張嫣曾向他提起過,由劉太妃欽點的\"信王妃\"周氏卻是有些不簡單,曾拜在東林大儒的門下。
雖然自信東林黨已是昨日黃花,再也鬧不出半點動靜,遑論僅僅是一名婦人的信王妃,但為了穩妥起見,朱由校還是著重強調了一句。
\"奴婢遵旨。\"
聞言,司禮監秉筆和禦馬監提督心中便是一驚,難道信王還是不甘寂寞?
\"魏忠賢,你領著東廠的番子,即刻動身趕往南直隸,給朕看好了那些豪紳富商。\"
沒有理會一臉震驚之色的司禮監秉筆和禦馬監提督,朱由校轉而看向其貌不揚,近些天少言寡語的魏忠賢。
與\"老好人\"王安和曹化淳相比,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太監才是真正的瘋狗,也是朱由校徹底改革商稅的關鍵。
而且眼下自己即將領兵出京,將這條\"瘋狗\"留在京中終是個隱患,倒不如盡快將其打發出去。
\"奴婢遵旨。\"
話音剛落,魏忠賢有些沙啞的聲音便是於暖閣中響起,其眼眸深處也是閃過一微不可查的得意。
於京中憋屈了這麼久,可算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