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頭許是看出了顧北寒心中所想,便也不再過問,騎上了顧北寒牽來的突厥戰馬。
一老一少二人,一路向北,頂著夜色,希望早點到達啟明寨。
漠北的夜晚,寒氣直逼二人的脊背,但內心所想,卻讓從未趕過夜路的少年策馬奔向遠方。
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隻感覺有自己當年的模樣,但是多了一絲絲成熟。
戰馬的速度奇快,兩個時辰後,一個黑點出現在了二人眼中。
此時,遠處的天空也翻起了魚肚白,看著逐漸放大的啟明寨,顧北寒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一口氣長歎,顧北寒輕鬆地說道:“還好啟明寨沒事,我家先生應該也沒有事。”
糟老頭看著眼前稚嫩的顧北寒,頓時笑出了聲,反問顧北寒:“你連夜趕回來就是因為擔心你家的先生?你可真是一個好學生,可惜就是我這把老骨頭快被這戰馬崩碎了。”
“你可知你家先生當年是誰?居然還要你如此關心他的安危?這天下有誰能夠打得過你家先生?”
顧北寒見啟明寨沒事,便和糟老頭兩人逐漸放慢了速度,趁著趕路的間隙,二人也開始了閑聊。
顧北寒聽到糟老頭這樣評價自己的先生,眼中也滿是對自己先生的好奇。
自己家先生何時如此厲害了?先生不就是一個隻會教書的小老頭?
難道先生居然還有什麼身份是自己不知道的?
“糟老頭子,你能再給我講講昨天夜裏說的故事嗎?還有我家先生居然如此厲害,你這個超一品的高手也得避讓?”
顧北寒不斷的追問著漠北劍魔,但這老頭子好像是自家先生附體一般,隻是淡淡一笑,答道,
“你等下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是一類人,不會在一條賊船上,顧北寒現在是看透了但凡和自己家先生在一起的那多半就是神神叨叨的人。
兩人的閑聊,也加快了時間的流逝,不多久二人就進入了啟明寨,回到了私塾。
看著眼前私塾,顧北寒算是真正到家了,而一白發老者的身影也早已在私塾門前等候。
白衣一襲,長劍一柄。
那人正是顧北寒的先生,也是漠北劍魔的老友。
但顧北寒和先生一起生活了十四載有餘,卻並未見過先生持劍。
別說是持劍,這小小的私塾,除了自己的兩把劍,哪裏又多出來了一把。
顧北寒的眼中滿是好奇的神色,他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漠北劍魔的眼中卻早已濕潤,多年的孤獨在這一刻終於得到宣泄,看著自己家的先生,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出。
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會是這般模樣,漠北劍魔趕忙用自己的袍子遮住臉龐,不讓顧北寒看見,也不讓自己這多年的老友看見。
先生早已等候多時,看著兩人的到來,臉上依舊還是平時那般模樣。
“衍千秋,這麼多年讓我看看你到底成什麼樣了!”
先生開口,對著漠北劍魔說道,漠北劍魔身子一頓,一股記憶湧上心頭,三十年前,兩人初次見麵,便是這般場景。
“好!唐自明那你接我一劍,這麼多年過去明知我在漠北劍塚,你卻不來尋我絲毫,該打!”
顧北寒看著眼前兩個老人,一言不合竟然馬上開打,這著實超出了顧北寒的預想。
顧北寒本以為二人多年未見,應該一副老友重逢,淚流滿麵的狀態,想到了無數場景卻從未想到過兩人會直接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