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呼吸的功夫油紙傘上,就已經被滿密密麻麻的玄陣陣紋占據。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就在這一刻,胖道士的身法敏捷完全不像是一個胖子,油紙傘上的血色玄紋發出一陣紅光,而且這些紅光越發強盛。
胖道士將手中的油紙傘拋了出去,迎向離他隻有七八十丈距離,數百丈範圍瘋狂湧來的泥石流,眼看這柄油紙傘落上去,頃刻間就會被那個將會吞噬千餘條人的泥石流淹沒下去。
就在這時,那柄油紙傘上的紅色玄陣紋符,忽然又泛起金色光芒,油紙傘見風就漲,瞬間就漲到了數十丈大小。
它還在瘋狂暴漲,眼看泥石流已經逼近胖道士,胖道士低喝一聲:“‘地裂斬!!’”
轟隆一聲巨響,玄武山都為之劇烈的顫了三顫,青色的油紙傘化作一柄百丈巨斧轟然在胖道士不遠處斬落到地上。
哢哢哢....玄武山腳下猶如巨獸浮動更加顫抖起來,山腳下赫然出現一道百餘丈巨大的深淵。
不消片刻,山上的洪水猛獸般的泥石流如期而至,當它將要衝下山腳時,頓時猶如被截斷了一般,瘋狂的陷落到胖道士不遠處的那道百餘丈的鴻溝內。
幾十個呼吸後,最後一點已經構不成威脅的泥石流,終於墜落到那道鴻溝內,正好將鴻溝徹底填平。
胖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收起已經破爛不堪的油紙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個黑影,那個黑影在不斷的蠕動。
胖道士眉頭微皺信步走過去,這時又是一道閃電掠過天空,借助光亮胖道士低頭看去,正好和一雙眼睛對在一起,他嚇了一跳,隨後才想起來是地上那個昏迷的少年。
的確是剛剛醒過來的君神朝,胖道士心頭微微一顫,他分明從君神朝那雙眸子中,看到一股強烈活下去的火焰,而且他還從君神朝眼神中看到一絲意外,貌似這小子有些似曾相識,卻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胖道士心中頗為費解:“一般被廢掉手腳、震毀全身筋脈的人都會心念炬灰,毋寧死也不願苟延殘喘於世上,可眼前這個小鬼全卻是滿眼的不甘,當真異於常人。”
胖道士再次蹲下身,完全沒有了剛才一擊,擺平百丈泥石流的大氣魄:“喂,小鬼如果你想死告訴貧道一聲,與其苟延殘喘的活著,倒不如幹脆利落的死掉來的痛快,你這麼想活著還有意義嗎?”
他的口吻中完全是一副勸人死的語氣,君神朝抬起頭仰望著眼前毫無憐憫之心的胖道士,努力的點點頭。
胖道士頗感興趣的看著已經憔悴的,奄奄一息的君神朝:“給貧道一個救你的理由。”
他這話說的是那麼認真,並不像是開玩笑。
君神朝一怔,他用滿眼不解和憤怒的眼神,死死看著眼前這個死胖子。
心道你個死胖子老子都這幅慘樣了,還不值得一救,真是喪盡天良,隻是君神朝並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毀成了什麼樣子。也許他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狀態,恐怕他會不會選擇死就不得而知了。
一時間君神朝卻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讓眼前這個死胖子救自己的理由過了許久胖道士也沒有得到回答。
他搖了搖頭:“既然你說不出來理由,又不想死那麼貧道隻好就此離去,你多多保重。”胖道士站起身,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去,走出幾丈遠。
就在這時,他背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我出生在一個小村莊裏,那裏很窮。”
胖道士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隨口回了一句:“那又怎麼樣?”他的腳步依舊在緩緩離開。
:“從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我是被村子裏的人撫養長大的,他們說我是被遺棄的孤兒,沒過幾年整個村莊的人都死了。”
胖道士又含糊的應了一聲:“這種事,在這個亂世倒也不稀奇。”他的腳步比剛才走的慢了幾分。
他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道:“他們都怎麼死的,是遭瘟疫還是被山賊屠殺的?還是被官軍殺伐。”
君神朝忍住渾身的痛處,艱難的搖搖頭,他咳嗦了一聲,一口鮮血從口內吐出,嘴角上的鮮血很快被天上的大雨衝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