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容先生好像很痛苦……”
看護剛說完,容曉便揪著胸口一直喊,“疼……好疼……”
“小容先生會不會心髒方麵有問題啊?他這樣子,好像是心絞痛……”
醫生瞥了護士一眼,淡淡的說:“小容先生的心髒很健康。”
“那,我們該怎麼辦?”看護著急了,眼看著容曉把唇都咬破了,這可怎麼是好啊。
醫生猶豫了一會兒,“算了,先拿點鎮定劑過來,給他注射鎮定劑,具體的情況還需要觀察一晚上。”
看護很快就取來了鎮定劑,一針戳進容曉的胳膊肉裏。
容曉哼了一聲,便漸漸地失去了力氣。
翌日的時候,容曉清醒過來之後,醫生為容曉安排了十分精密的全方位身體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了。
“小容先生,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站在容曉的床前,他手裏拿著剛出來的檢查報告,一張張翻過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容曉臉色微冷,“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麼我會覺得心髒疼?”
自己的專業收到了懷疑,醫生有些氣憤,但是卻還是挺直了脊背,沉沉的說:“也許,您的問題不是出在身體上,而是在心理上。”
“心理上?”容曉若有所思的望著醫生。
醫生點頭,“您心髒疼痛的時候,您是不是想到了一些很傷心的事情?”
“沒有。”容曉斬釘截鐵的否認,他隻是想到容燼還有半個月就要死了,這分明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怎麼能算得上是傷心的事情。
容曉看醫生的眼神有點變了,“算了,你看不出來就不用你看了,多給我準備點止痛藥。”
“止痛藥吃多了對身體有害……”醫生擰著眉頭說。
容曉不依不饒,“我就是要止痛藥。”
最後,醫生還是敗下陣來。
有錢的是大爺,有錢,任性!
每天晚上,容曉都會吃兩片止痛藥,才能夠入睡。
再後來,兩片不夠,三片,三片不夠,四片……
離容燼赴死的日子越來越近,容曉心絞痛的毛病越來越重,也越來越頻繁。
午夜夢回的時候,那醫生的話總會回蕩在他的腦海。
——您心髒疼痛的時候,您是不是想到了一些很傷心的事情?
不,他沒有……
容曉一直否認,一直否認。
可是,直到容燼赴死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做了個夢。
夢裏,容燼死了,被槍斃了。
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眉骨,從腦後冒了出來,一個小小的血窟窿出現在他的眉頭上。
鮮血,汩汩而出。
容燼掛著一臉的血,他緩緩地走到自己麵前,麵色蒼白,薄唇似乎有些發青了,“小八,你終於擺脫我了……”
是啊,他終於擺脫他了,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容燼歎息了一聲,他緩緩地往後退,一邊退,嘴巴還一邊張張合合的,容曉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大聲一點。
你大聲一點,他什麼都聽不到。
當容燼的身影漸漸消失,變得透明的時候,容曉終於聽見了容燼那句無聲的話,“小八,我死了,你自由了。”
不,別死……
他不要自由了,他把自由還回去,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