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人這麼快就放了？”容曉以為，容閻帶來的是好消息，他以為，容燼被釋放了。
容閻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聲音悶悶的，“容曉，抱歉，我還是晚了一步……”
“還是……晚了一步？”容曉呆呆的，隻知道重複這句話。
容閻：“等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提前了時間，容燼……人已經沒了。”
容燼……人沒了。
“喂，容曉？喂……”
手機從掌心滑落，落在床上，話筒裏麵還傳來容閻一聲聲的呼喚，容曉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的腦海，隻回蕩著五個字。
容燼，人沒了。
短短的五個字，這麼簡單的五個字，卻斷定了一個人的死亡，闡述了一個人從這世上消失。
容燼沒了，容燼死了……
這些念頭，就像是硫酸一樣，腐蝕著容曉的心。明明昨夜還疼得死去活來的心髒，今天似乎一下子好了，又仿佛是被冷凍了，毫無知覺。
哀莫，不過心死。
心死了，自然是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
容曉就這麼呆呆的坐著，不動如山，仿若雕像，當然，如果雕像哀傷的表情能做到這麼生動的話。
窗台的窗戶打開著，輕風吹拂著金絲線織成的窗簾，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細微的風聲，在整個房間回蕩。
噠噠噠——
倏然，容曉聽到了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從下而上，越來越接近自己的房間。
“是……誰？”容曉雙眼含著期待，望著門口。
他想，會不會是容燼的鬼魂來看他了。
片刻之後，一道頎長的身影就站在自己麵前，那身影朝氣蓬勃，西裝革履。
那張臉，是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容曉慌張的看著那人的眉骨處，卻發現他的眉骨處並沒有槍洞，他的身上也沒有血。
倏然，容曉勾起了唇，他笑了。
“你來啦？”容曉的聲音有些空曠，還有些縹緲。
容燼走到窗前，直勾勾的盯著稚嫩少年的麵孔，他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寵溺，也沒有玩世不恭，隻有刺骨的冰冷。
“我來了。”容燼沉沉的說。
容曉苦笑，“我就知道，你就算是死了，也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你恨我是不是？”
容燼深沉的眼底滿是複雜，“你背叛了我，我來見你，而你卻讓容閻守株待兔，抓住我，送我進了監獄……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該，應該！”容曉又哭又笑的說，但是，他又忍不住解釋，“我說的是我跟著容閻去警察局舉報你，我當證人，這個你是應該恨我。可是，我沒有通知容閻來抓我，我也不知道容閻那天為什麼會帶著人過來……”
“那不是我做的……”容曉知道自己的解釋很蒼白，可他卻還是要解釋，“我隻以為你看到警局的通緝信息，會離開L市，那樣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可你為什麼不離開？為什麼要回來？現在好了，丟了命……”容曉一個勁兒的呢喃著，他有太多的話要說，他怕他不說，容燼就再也聽不到了。
他一個勁兒的叨叨了許久，從小時候，到現在，又從現在，回溯到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