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還戴著兩人婚戒，伴隨著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可憐。
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所以他很珍惜這次的見麵，但是見到之後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正想開口時，柚柚卻竄了出來，“媽媽。”
“柚柚。”
中秋節。
江家別墅。
林初夏也跟著做了不少的好菜，江淮知道她早就不需要自己了。
他剝了一碗的蝦在碗裏，可是卻不敢夾給她。
他這個樣子，比他們剛認識那會還要小心翼翼。
柚柚眯著眼睛，帶著狡黠的問，“爸爸，你碗裏的蝦是要給我的嗎？”
江淮愣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說“是。”
看著柚柚夾走，他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表情。
柚柚笑了笑，然後放到了林初夏的碗裏，“給媽媽吃，這道醉蝦是爸爸改良過的升級版，可好吃了。”
“是啊，初夏，你多吃點，江淮為了你能吃到這桌菜，提前準備了好幾天。”江母有些無奈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大兒，竟然做了半輩子的戀愛腦。
林初夏看著他的側臉，然後很自然的說“謝謝。”
“不.....不客氣。”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拿著筷子的手心已經微微沁出了些細汗。
柚柚看著他老爸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嗶嗶——
一聲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這種討厭的鈴聲是醫院手機特定的鈴聲。
他們醫學院的學生將之稱為“魔鬼嗶嗶機。”
隻要一響鈴，無論是不是在休息時間都得過去。
柚柚立馬接了電話，神情突然變得僵硬了起來。
林初夏看出柚柚的不對勁，“怎麼了？”
“醫院那邊有緊急病例，我得過去看看。”她整個嗓音都是顫抖的。
“那我開車送你。”林初夏凝著眉頭說。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還是我去吧。”宸宸皺著眉頭麵無表情的說道。
“好.....”
看著兩個孩子走後，江母歎了一口氣，“柚柚這工作我是真心不喜歡，又累壓力又大。”
“夏夏，你嚐嚐這個。”江淮給她夾了一塊牛肉說。
“謝謝。”
林初夏看著剛才柚柚那副緊張的樣子有些放心不下，“你別擔心，就是正常的加班而已。”
“嗯。”林初夏點點頭。
......
在去醫院的路上，柚柚整個手都是抖的。
江暮宸看著後視鏡裏柚柚那張蒼白的臉，皺著眉頭問“你怎麼了？”
“沒事。”
“什麼沒事，我看你不像是去治人的，而像是要被治的。”
“你開車，別說話。”
看著柚柚的確很難受的樣子，宸宸也沒再說什麼。
手術室裏。
醫院好幾個資深的主任都在裏麵，穿著手術衣。
那股血腥味占據了她整個鼻腔。
“腎上腺素0.1ml。”
她腦子空空的，根本沒聽清。
“腎上腺素！”這種時候還有人出現吊車尾，主任當然是極其生氣的。
“林柚深，出去！”這種時候主刀醫生也顧不得她是什麼身份。
“柚深，你要是不在狀態的話，就先出去吧，小楊，讓周醫生趕緊過來。”
“是。”
直到被趕出手術室，她都沒有緩過神來。
江暮宸皺著眉頭，“你這是——被趕出來了？”
她沒有說話。
最後在手術室外蹲了一個晚上。
九月的雨是冷的，帶著席卷的秋葉，有一種淒涼蕭瑟之感。
她看著窗外的落葉。
她想秋天裏的落葉是最接近癌的。
醫院的專家團為他製定的治療方案是化療。
“傅叔叔，你想出去走走嗎？”她開口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沒有說話，經曆兩次搶救後，他整個消瘦了一大圈，現在就好像一張紙般脆弱。
“聽說外麵的菊花開了，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