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雅何需蘭
裝扮的古色古香卻又不會給人迂腐感的典雅書房內,除了一直沿上天花板的巨大書架,並沒有懸上一幅在趙家老宅隨處可見的書畫墨寶。本就是書房,在這遍布四壁的書籍中見縫插針的掛上幾幅字畫,非但不會增添書香味,反而給人以畫蛇添足之嫌。
因為葉凝玉的原因,白天不願和趙蒼術過分親密的紫菀獨自在琴房練古箏,丟下他這個有點精力過剩的家夥在整個別墅興風作浪。
自打回到許都之後,每天都要扮成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的趙蒼術,已經很久都沒有靜下心來讀點書了,麵對占滿整個書房的各類書籍,心裏並不怎麼平靜的他,也確實找不到能令自己坐下來的心境。
如今抓出一個內鬼,求得一絲閑暇的他,信步走向書房。
作為整個趙家老宅最安靜的地方,除了偶爾響起的翻書聲,這裏沒有絲毫雜音的存在。
推門而入的趙蒼術,恰好看到了躺在藤椅上安靜讀書的葉凝玉。或許是太過專注的緣故,她竟然對趙蒼術這位不速之客的闖入沒有絲毫的反映。
如果不想驚動她,甚至可以做到讓她自始至終不知道自己進來過的趙蒼術,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後,順勢坐在不遠處用來取高處書籍的木梯上,原本臉上玩味的笑容,也隨著目光投注在女孩兒的身上而逐漸收起。
娟秀的蠅頭小楷,發現她竟然有做筆記的良好習慣,趙蒼術如同是看到新大陸一般驚訝的端詳著此刻全身心沉浸在書的海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絕美女孩兒。
一改平日見到的冷漠驕傲不近人情,此刻專心讀書的葉凝玉,安寧清雅、與世無爭。少了幾分鋒芒,卻多了一絲婉約,竟令習慣了她咄咄逼人的趙蒼術頗有些不適。
既然自己會選擇帶上一張嘲笑世人的麵具,她,應該也會這麼做吧?這應該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那眼睛長到鼻尖上的高傲,應該是隱藏自己的麵具,一如自己紈絝膏粱的偽裝。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似是與詞人發生了共鳴,輕輕吟誦馮延巳這首膾炙人口的溫婉小令的葉凝玉,專注地精致臉龐上一抹驚心動魄的笑顏如同是水麵蕩起的波紋,轉瞬間自嘴角蔓延至整個臉頰,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看得趙蒼術竟有片刻的失神。
如果她時刻都能保持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無法抵抗呀。
完了,竟然有些控製不住了。
“‘……終日望君君不致,舉頭聞鵲喜’。真是沒想到,整天隻會擺著一張撲克臉的你,竟然還會有這種懷春少女的閨怨神態,不會是因為昨天沒有被我吃掉而心生怨念吧?”戲謔的聲音,在全神貫注的葉凝玉耳邊響起,嚇得正捧著書甜美微笑的她猛地一個激靈。
慌忙扣下手中正在翻看的婉約詞集,轉過頭的她已是怒容滿麵。
雖是看似無關緊要的吟詩誦詞,可對於趙蒼術這等察言觀色的高手來說,卻也透露了太多太多,想及此處,慌張的她,隻能用這勉力堆起的憤怒來掩飾麵對他時的進退失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