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還有些毛病，老夫瞧不出來，不如您拿著這令牌，去三樓看一看吧。”
郎中遞給長鳶一塊銅製的雕花令牌，見長鳶麵上不解，解釋：
“三樓是常有容常老醫師及親係弟子的處所，專治疑難雜症，在下學藝不精，但他們興許能診出您的病。”
“那……多謝您了。”
長鳶道了謝，又往三樓去。
上樓，入口有布簾子懸著，看不清裏麵布設。
簾子前站了個藥童，伸手將長鳶攔了下來，詢問：
“姑娘，您有令牌嗎？”
“有。”
長鳶將令牌給藥童看，藥童仔細端詳片刻，將牌子收走，把簾子掀開條縫。
熱氣登時竄了出來，撲到長鳶臉上。
藥童微微側身：“姑娘，請。”
三樓的光景與下麵兩層不盡相同，藥材氣味充斥鼻腔，四角處都擱置著燒炭的暖爐。
幾處房間都緊閉著門。
那個藥童跟著進來，張望了一下：“師父在給人看病，姑娘等著，在下去看看哪位師叔有空。”
長鳶頷首：“麻煩你了。”
等藥童的空檔，有個高挑雅靜的女子推門出來，手上端了個草編簍子，大概是去換爐子裏的炭。
她腰間的帶子鬆垮，雪白直襟長袍上繡著蘭花的花紋，發絲用月白絲帶隨意係著，眼內還有些未消散的困意。
看見長鳶，女子腳步頓了頓，禮貌詢問：“姑娘怎麼站在這裏？”
長鳶答：“門口的小師父說，他去尋個得空的醫師，叫我在此等候。”
隨著女子走近，長鳶聞到她身上有苦藥香，再見她氣質宜人，便問：
“姑娘也是醫師？”
常葭笑著頷首。
長鳶站起：“那麻煩醫師為我診病了。”
常葭手上還環著簍子，指節忽然緊然曲了曲，似乎帶了些欣然。
“好，姑娘隨我來吧。”
同常葭進了房間，長鳶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間裏擺的都是尋常看病的物件。
牆角處放了幾盆蘭草，草葉枯黃，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桌案前擺置了蒲草墊子，常葭正坐，又示意長鳶坐至對麵。
這樣一來，兩人幾乎平視。
長鳶在打量這個秀眉長目的女醫師，靜若清荷塵不染，色如白雲美若仙，大概就是形容這樣晶瑩剔透的女孩子。
常葭也覺得長鳶生得好看，麵前少女身形纖瘦，衣料精致，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女子。
可是瞧著麵色不好，估計是久病纏身。
“在下先為姑娘診脈。”
長鳶剛要掀衣袖，忽然有人敲敲門，是藥童的聲音。
“師叔，你在裏麵嗎？”
常葭回答：“什麼事？”
“方才外麵來了個看病的姑娘，可是在你這兒？”
聽到這裏，長鳶才想起，方才確實忘給小藥童打聲招呼了。
她站起來，過去拉開門。
“我看這位醫師有閑，便直接跟她走了，勞累你了。”
小藥童猶猶豫豫，朝裏麵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何師叔剛送走病患，姑娘不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