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蘇掩住眸底的不耐,雙手長長作輯,冷聲道:
“三小姐,就此別過吧。”
長鳶垂首,露出受傷的神色,泫然欲泣,又堪堪將淚憋了回去。
二夫人見長鳶臉色不對,忙吩咐下人:
“快扶三小姐回去休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長鳶推開攙至自己胳膊上的手,獨自回了房間。
裴蘇大步離開。
劉氏歎了口氣,對身旁的嬤嬤道:
“你們守在院外,謹防三小姐做什麼傻事。”
“是,夫人。”
長鳶掩上房門,長長打了個哈欠,胡亂擦了擦嘴上的白粉,將大氅隨手丟到桌案上。
風靜默,細微的陽光透過窗紙,映照在靜謐的房間。
長鳶繼續思索那個問題,為何有人要對原主下毒?
世人趨利避害,那麼原主的消失一定會對這個人有利。
是雲雀?
為了確認,長鳶決定今夜去見一見雲雀。
“係統,把去三房的路線給我標出來。”
【是。】
夜風輕薄,斟滿的星漏了半杯,鋪就天幕。
雲府豪奢,後宅大抵分成三處,最左是雲成傑以及家眷居處。
中間的大院屬於大房,隻是大房現在在晉州巡視,屋子都空著。
右邊屬於三房雲文石,長鳶在這裏找了許久,才找到關雲雀的柴房。
雲雀窩在稻草裏睡著了,雙手環住膝蓋,麵上淚痕未斷。
長鳶將燈放在地上,蹲下來撫上她的肩。
“誰!”雲雀驚醒,借著燈火看清長鳶的臉後,胸口不停起伏,“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滾出去!”
“是你給我下的毒嗎?”長鳶問。
雲雀覺得自己身子都要散架了,艱難地爬起來,用力去推長鳶。
“你在說什麼鬼話,滾出去……”
長鳶忽然兩手錮住她的肩,黑眸緊緊鎖住她,又問了一遍。
“是你給我下的毒嗎?”
雲雀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意識逐漸渙散,手也無力垂下。
“不是。”雲雀聲音無波。
“誰給我下的毒?”長鳶繼續追問。
出長鳶意料的是,雲雀竟然搖了搖頭。
雲雀竟然不知情?
長鳶站起,提起燈,向下看著被陰影覆蓋的雲雀,心中快速思忖。
昨夜當堂對峙,柳姨娘似乎很怕雲雀說出原主一死即上位這件事。
看來,得再去柳姨娘那兒看看。
她熄滅籠中燭火,戴上黑色兜帽,隻露出一個白皙的下巴。
她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豎起食指,向呆滯的雲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快睡吧,今夜無人來過。”
“是。”雲雀聽話地躺進稻草裏,閉上了眼睛。
長鳶借著神力,在夜色中靈活行走,向柳姨娘的小院行去。
係統提醒:【大人,樹上有人。】
長鳶目光掠過樹影,繼續向前走,“沒關係,他們不出來,我們也別妄自行動。”
樹上,蒙麵黑衣人眉頭緊蹙:“老大,怎麼回事?雲府裏除了咱們,還有人在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