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車內,一時無言。
周五的晚高峰讓車子走走停停,鍾應緹出神望著窗外行色匆匆的人們。
她想說點什麼,但好像說什麼都不是時候。
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出任務時差點沒命?
先不說徐聞璟大概率是一個報喜不報憂的男人,更重要的是,她要以什麼樣的立場來問他?
他的妻子?
名義上的。
徐聞璟婚前就說過,不需要她做別的任何事,隻需維持好這一個身份就行。
也就是說,僅僅保持表麵的關係,往深了做就是逾矩。
鍾應緹咬唇,覺得自己讓這幾日徐聞璟不清不楚的態度衝昏了頭腦,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早已站到了懸崖邊緣。
隻再往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徐聞璟不知道,當初一句為了讓她安心的話卻成了兩人之間說不清的阻隔。
她給了袁淮六年,都沒有得到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又憑什麼認為徐聞璟就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呢?
想起袁淮,鍾應緹難免感到煩躁。
但此刻更多的是心驚,幾個月前兩人分手時,她甚至不敢去想這個人。
午夜夢回後,也經常淚濕滿麵。
可短短半年,再見到他,除了震驚和尷尬,別的情緒和心思已經所剩無幾了。
“在想什麼?”徐聞璟隨手點開音樂播放鍵。
他不願看到鍾應緹為另一個男人耗費心神,即使袁淮今天的出現沒有威脅到他,但給鍾應緹帶來的情緒波動是無可避免的。
鍾應緹斂下神色,朝他笑笑:“沒有,隻是堵車讓人有點煩躁。”
徐聞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指節在方向盤上輕扣,沒有說話。
鍾應緹有些心虛,幹脆主動找了個話題:
“我們上學的時候,這首歌幾乎人人的MP3裏都有。”
車內放的歌是周傑倫的《晴天》。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麼看不見”
......
徐聞璟低頭淺笑,恍然發覺MP3已經是十幾年前的物件了。
他挑挑眉:“是啊,你記不記得我們學校當時有很多人的MP3都被偷了。”
鍾應緹不禁莞爾,附和他:“怎麼會不記得?”
徐聞璟轉頭看她,她笑起來時,臉頰上有一對若隱若現的酒窩,瞳仁流光溢彩,像隻小鹿。
時光重疊,昨日即是當下。
高二那一年,MP3大流行,幾乎人人手上都拿著一個聽。
結果有幾個學生起了歹心,想著偷別人的MP3然後拿去別的地方倒賣。
他們的目標大多是女學生,尤其是年級裏內向文靜,看起來就不會惹事的乖乖女。
畢竟學校嚴令禁止帶任何電子設備。
就算這東西在學校裏丟了,她們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
徐聞璟那時每天到學校,都能看見自己班上的女生在為了這個事情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