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應緹打開行李箱,那條絲絨的裙子不小心露出一角。
她咬咬唇,把那條裙子往裏塞了塞。
這下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穿上這條裙子了。
徐聞璟洗完碗,出來隻看到一個攤在地上的行李箱。
臥室內傳來隱約的水聲。
這套房子是一居室,他申請的時候是存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
原本上麵給他批下來的是一套三居室,可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拒絕,而後又找了個理由申請了這套小小的一居室。
水聲戛然而止,男人的思緒回籠。
浴室內傳出一些微小的動靜。
“徐聞璟,你這裏有沒有吹風機?”
她叫他名字時,最後那個璟字總是習慣性地長一些,勢必要把三聲的聲調全部發完。
絲絲然然的,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他壓下心裏那點悸動,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裏確實沒有吹風機。
平常他不回這裏住,他們的頭發都不長,一般也用不上吹風機,男人臉上少見地浮上了些許懊惱。
徐聞璟捏捏指尖:“沒有。”
“我現在出去給你買。”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套上了外套。
鍾應該聽著外麵的動靜,心裏已經有個大概,急忙拉開浴室的門阻止他。
“不用了!”
“你從這裏到市區得一個多小時,那時候頭發也早都幹了。”
徐聞璟猝不及防跟她焦急的小臉對上。
他怔愣在原地,許是剛洗完澡,她的麵上粉嫩,裹挾著還未消散的熱氣。
男人甚至不敢呼吸,她身上雪鬆的香氣清清冷冷,和他洗完澡時的味道如出一轍。
像一顆長得紅潤飽滿的櫻桃,可那顆櫻桃長在頂端,誘人卻無法采擷。
她頭頂上搭著一塊毛巾正擦拭著滴水的頭發。
徐聞璟大步走過去,努力壓抑著不穩的呼吸,詢問她:
“我來幫你擦?”
鍾應緹下意識想拒絕,可男人已經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輕柔緩慢地進行未完成的動作了。
“要不我們坐下來?”
兩人就這麼站在原地擦了足足五分鍾,可她的頭發極長,就算是這樣也還有大半部分是潮濕的。
徐聞璟喉嚨幹啞:“好,我先去換一條新毛巾。”
鍾應緹沒發覺他有什麼不對,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他出來繼續。
男人拿著一條幹燥的毛巾,不經意間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
欲望,一覽無遺。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
“剛才的事,是我不對。”
她感受著徐聞璟的大手下的毛巾仔仔細細掠過她每一縷頭發,心生愧疚。
他沒說話,繼續手上的動作。
“今天本來應該很開心的。”
她垂下眸子,眼底遺憾。
徐聞璟的手頓了短暫的一瞬,快到她無法察覺。
“我很開心。”
隻要見到她,他沒有理由不開心。
可這話聽在女人耳朵裏,隻覺得是他在遷就自己的情緒,一瞬間愧疚更甚。
她默了默,突然發問。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男人輕笑一聲:“我們是夫妻。”
她的眉心微擰,心裏湧上說不出來的失落。
所以隻是因為一個身份,他的好可以對任何一個成為他妻子的人,而不是因為她是鍾應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