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璟指節泛白,幫她拭去眼角的淚。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的掌側,一片觸目驚心的擦傷,紅得嚇人,中央還在微微滲著血。
他意識到自己的傷口暴露在她麵前,立刻收回手,不著痕跡背到身後。
“這個也沒有必要告訴我嗎?”
她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在再一次看到那片傷口時潰不成軍。
她強行拉出他藏在身後的手臂。
“哎呦!這麼一大片!”
劉芝忙不迭去找藥箱。
鍾黎淞眉心的結始終無法解開,他將目光轉向在一旁的莊言酌。
“小莊,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說破,是希望你能自己明白。”
“你的父母也都是明事理的人,但你作為他們的孩子——”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眼裏的失望毫不掩飾。
莊言酌千算萬算,沒算到今日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伯父,應緹生平最討厭別人騙她,您不知道嗎?”
他早已沒了往日的儒雅,即使衣著未曾改變,如果忽略他眼底的瘋狂,依舊是那個玉樹臨風的青梅竹馬。
鍾應緹終於肯正眼看他,在觸及這樣的莊言酌時,心還是顫了一瞬。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
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回應他的感情嗎?
“夠了!”
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我現在回答你,即使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影響我過往做的每一個決定。”
莊言酌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失。
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知道,她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即使知道這一切,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你可以走了。”
她隻留給他這一句話,便接過劉芝手中的藥箱,自顧自開始給徐聞璟處理傷口。
鍾黎淞招呼劉芝:“家裏菜吃完了,今天初一阿姨不在,咱倆一起去買點。”
劉芝瞬間反應過來他的用意。
她爽快點點頭,看了一眼僵在玄關處的莊言酌。
劉芝到底顧念著與莊家幾十年的情分,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回去吧,你爸媽不在,公司肯定還有一堆事吧?”
“有空到伯母家來吃飯,隻不過這幾天小兩口在,不希望別人打擾。”
鍾應緹低頭,卻忍不住一直掉眼淚。
她怕眼淚掉進男人的傷口裏,快速偏過頭,故意拿了一瓶酒精。
酒精清理起傷口最是疼。
可男人的手愣是一動不動,也不出聲,乖乖任她擺弄。
她終究舍不得,放輕了幾分力道。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這裏已經沒有別人了。
鍾應緹吸了吸鼻子,透過朦朧的淚眼看他。
徐聞璟低低嗯了一聲,向她投降:“你想知道什麼?”
有關於袁淮的樁樁件件,他都會一字一句地跟她講清。
“你離開徐秉毅後過得很不好是不是?”
他猛地抬頭,眼底裏似有疑惑。
鍾應緹不言語,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你......你不問袁淮的事?”
他的聲音飄在半空,像一根被鳥兒不小心遺棄的羽毛搖搖蕩蕩,居無定所。
鍾應緹胸口一悶,她有時候真想鑿開男人的腦子,看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