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也住滿了,實在是住不下了。”小二仍舊笑著。
虯髯男子跳下馬,走上前。
“沒想到是喬堂主,小人見禮了,”小二說著真得行了一禮,又熱情招呼,“我們店裏吃喝都是豐足的,隻是真沒有地方停放車馬了,您看,這馬上就要打烊了。”
“無妨,你去準備些吃的、喝的,吃完我們就走。”虯髯男子讓隨行的停好馬車,一起進店。
“這怎麼好意思,讓堂主睡野地,小的心裏不安。”
虯髯男子笑道:“別跟我油嘴滑舌的,趕緊去準備些好菜好酒才是正經事。”
小二這才腳下生風地去準備酒食,岐英這時也走進店裏。
“小二哥,住店。”岐英道。
小二端著幾壺酒放到虯髯男子的桌子上,扭頭隻跟岐英說了一句:“小店現在隻能提供吃食,住的地方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吃的東西我自己有,就是缺個過夜的地方。”岐英說著打量著店裏,尋思著能找個柴房什麼的過夜也成。
小二哥隻是掃了岐英一眼,乜斜著眼回道:“不用吃飯的話,你可以直接趕路,腳程快些,也許還能趕到平城去。”
若是能趕到平城,誰又會在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住店呢?岐英知道小二哥欺負她獨身一人,又是一個尋常百姓,她也不惱,指著桌子道:“怎麼沒地方住?你看這飯桌,鋪上褥子不就是一張床嗎?實在不行,地板上也能睡人。”
“客官說笑了,這裏哪能睡人呢?再說你一個姑娘家,這麼大庭廣眾的睡在地上,也不方便。萬一您有個閃失,小店可賠不起。”
“你盡管讓我住下,出了問題,保管不用你賠。我要求不高,睡地板就行。”
沒想到碰上這麼個難纏的人,小二給虯髯男子送上了酒菜便使勁把岐英往外推,邊推邊道:“姑娘,小店沒有讓客人睡地板的規矩,小的實在是不能讓您住下。”小二哥心裏清楚,店裏住的也都不全是善類,她一個姑娘家,雖說相貌普通些,但萬一夜裏有人起了歹意,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哪怕她在外麵被野狼吃了,也不能讓她進店。
岐英生氣了,罵道:“你這小二好歹毒的心腸,寧可讓我去睡荒野,也不讓我在店裏住一晚。”
小二個子不高,力氣卻很大,他把岐英的包袱往外麵一丟,“砰”的一聲關了店門。
“小二哥,我們還沒走呢?”正在吃飯的一個青衣男子笑道。
“一會兒等諸位吃完了,我再開門。”小二又是一臉笑意。
虯髯男子笑道:“你個小二哥實在是有些死心眼,她一個女子趕路,你多少給她些方便,沒有屋子了,也可以找個柴房讓她住一晚,把人趕到外麵有些不合適。”
“喬堂主,不是我死心眼,而是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小店不敢收留。她一個女子居然敢獨自到北境來,想必不是善類,”小二說著又往虯髯男子跟前湊了湊,壓低嗓門道,“近來流寇很多,萬一她是個女賊匪呢?”
“我看她不像。”虯髯男子笑道。
“小心行得萬年船。”小二笑著給虯髯男子斟了一杯酒,又忙去了。
虯髯男子沒有再說話,畢竟客店有他們自己的處世方法,自己也不能強迫。他和同行的人匆匆吃了飯,便離開了客棧。
他們走後,小二哥利落地上了門板,把客店關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