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川想跟岐英表明心意,但是他一開口,話就有千斤重,怎麼都滑不到舌頭尖上。原本明白的話被他說得滿是彎彎繞。他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岐英卻隻是聽明白了喬玉川的謝意,和他沒法保護岐英的愧疚。
剛好堂裏的夥計喊著喬玉川和岐英出去逛街,喬玉川趕緊結束這場尷尬又冗長的談話,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把心意直接說出來。
說到底,喬玉川還是對這段感情不完全信任。他怕岐英拒絕自己;又怕岐英答應後,相處一段時間發現彼此不合適,這會讓他們現在融洽的師兄妹情感蕩然無存。
喬玉川覺得自己對岐英的感情發展地太快了,這種內心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讓他覺得恐慌。他向來是穩紮穩打,踏踏實實地走每一步,像現在這樣心思飄忽不定的狀態,他很不適應。
那種心動的感覺一方麵讓他覺得新奇又刺激,另一方麵又讓他覺得不踏實。他畏首畏尾又猶豫不決,他想再等一等,等他對岐英再了解一些,等他心裏的疑慮完全消失,等他和岐英的感情再深厚一些,等他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被時間浸潤得自然消失,等郎情妾意、水到渠成。
喬玉川滿腹心事,但這些糾結又複雜的情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昨夜還很高興的,尤其是在見到岐英和蕭瓊吵架後,他覺得岐英的心裏有自己。但是,今天的一場尷尬表白卻又讓他很沮喪。
岐英和堂裏的夥計喊他一起去逛街,喬玉川本不想去了,但是福叔經過昨日的休息,今天也精神抖擻地逛街,他硬拉著喬玉川去,喬玉川隻好陪同。
他們在平城的主街上逛了大半日,在一處茶攤坐下來休息。這時,前麵忽然有些騷亂,一個夥計十分好奇,忙跑到前麵去打聽。
不多時夥計回來了,神情很緊張:“聽說北境軍中有很多士兵中毒,正忙著回城找醫館治病!”
岐英的心一下懸起來,忙問:“你確定是北境軍?”
“就是,那些人都穿著軍裝,有的還披著鎧甲,看起來中毒很深——”夥計的話沒說完,岐英就坐不住了,她慌忙地往前麵跑過去。
喬玉川趕緊追過去,福叔也坐不住了,最後整個鬆喬堂的人全都跑到前麵去。
情況和夥計說得一模一樣,從城門到主街,地上烏壓壓地躺滿了人,那些都是北境軍的士兵。
岐英跑到一個士兵跟前,給他把脈,但是她什麼也診斷不出來。“師兄,福叔,你們快來看看!”
喬玉川和福叔也有些發慌,如果北境軍真得被人投毒,那也就說明很快就要有戰亂了,到時候整個北境可能又要陷入戰火之中。
好在福叔沉得住氣,他沉心靜氣地給一個士兵診脈,那個士兵臉色灰白,但是從脈象上看又很正常,福叔也有些技窮了。
喬玉川診脈的結果和福叔相似,這些士兵看起來病得很重,但是從脈象上卻診斷不出來。
更多的士兵被運到平城,他們聚集在城門口,個個七歪八倒,神思昏頓,場麵一時有些混亂。好在平城的百姓都積極救人,他們把那些士兵搬到街巷裏,給他們喂水、喂藥,鬆喬堂的人也參與其中,多少的也出些力。
城中的亂象很快驚動了吳荃,他趕緊披上官服,帶著隨從官員出府巡視,又慌慌地派城中差役維持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