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朝殿。
這會兒周皇還未上朝,群臣在大殿中三五聚集。
李晟宴剛到,他站在最前麵的位置上,掩唇小小打了個哈欠,動作不大,卻使得賢王走來慰問。
“太子昨夜沒休息好?”
李晟宴微微頷首:“睡得晚了些,多謝皇叔掛懷。”
賢王開始陰陽怪氣:“年輕人精力旺,但總不拿身子當回事,早晚會吃苦頭的,聽皇叔一句勸,別那麼奮勉,該休息的時候,還得注意休息。”
他們兩個都是朝堂舉足輕重的人,賢王一席話立即惹得在場朝臣的關注。
李晟宴又豈會不知賢王打得什麼主意,一國儲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由小觀大,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何來照顧江山社稷?儲君的康健不光是個人之事,更是關乎天下人的頭等大事,明裏暗裏在點李晟宴不重責。
關鍵李晟宴如若正麵回擊,會顯得他不尊重長輩,無視長輩的鞭策與關懷。
但若不回擊,又顯得他懦弱,賢王隨意一句話,就能堵得他啞口無言。
此刻,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李晟宴接下來的回答至關重要。
“太子殿下得陛下委派,擔任此次祭天之行的守衛布防負責人,想必昨夜定是殫精竭慮、勤勤懇懇忙至深夜。”
言下意,賢王太閑,所以能早睡。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名身穿武官朝服的年輕人走上前來。
此人正是顧昊雨。
他向來沉默,今日公然為太子李晟宴說話。
讓眾人不禁浮想聯翩——
“難不成太子已私下將這位朝堂新貴拉攏?”
“好家夥,據說賢王三顧茅廬都沒成事,原來人家早已是太子陣營的了。”
“可見,還是太子棋高一著啊。”
大多數人表示認同。
李晟宴和顧昊雨相視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賢王臉黑如鍋底,正要給自己找回場子,這時,角落裏已經看了半天戲的周皇走了出來。
禮官一聲:“陛下駕到。”
群臣立即站回自己的位置,齊聲,“吾皇萬歲萬萬歲。”
此次朝會也沒提什麼,大部分都是圍繞明日的祭天之行在商議細節。
下朝時,太傅葛蘭邱跑過來。
“殿下,行一段?”他並肩與李晟宴走著。
李晟宴溫眸含笑,“老師隨意。”
葛蘭邱手抓手腕的走著,忍不住問,“你何時勾搭上的顧昊雨?”
李晟宴:“學生並未勾搭。”
葛蘭邱不置信地看著他:“他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幫你說話了,不惜得罪賢王,你倆沒點貓膩,他能如此護著你?”
“或許,他慧眼識珠,看出學生未來會是一代明君,所以故意投誠。”李晟宴向來溫潤,說此話時,卻有了些鮮衣怒馬的飛揚。
葛蘭邱驚得胡子都飛了:“你你你……何時變得如此不要臉?”
李晟宴腦子裏立即閃過步子朔的音容笑貌,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步子朔感染。
李晟宴嘴上:“都是老師教得好。”
他故意快些朝前行去。
葛蘭邱瞪大老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的背影,“老夫何時教過你這些,你站住,老夫還沒問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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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有前朝的事要忙,後宮也沒閑著。
此次祭天是十分重要的場合,按照祖製女眷一律不許同行。
但皇後還是要幫周皇準備些路上用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