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蘇健慎在這兒！”
“我射中他了，快來！”
我淚流滿麵，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拖出來，發現根本沒用。
我泣不成聲，抽噎著說:“阿爹，你別嚇歡歡，你快出來好不好？我害怕。”
阿爹微微搖頭，血依舊流著，流到了我的手上。
“歡歡，對不起，阿爹怕是要食言了，恐怕不能再陪著你了，對不起。”
“阿爹，你快起來，你不要丟下我嗚嗚嗚。”
“歡歡，聽著，出去之後，你去榆同路，找到賣肉的蘇烈蘇屠戶，他會護著你。你隻要跟他說鹿縣春風屠蘇暖，他會回你城外方輿始複蘇。口號對了之後，你才能跟著他走。”
“阿爹，你別說了，快起來。”
“歡歡，聽著，阿爹轉移的糧食都藏在了城外距呂家莊三裏地的野樹林裏，往野樹林朝西走，路過一條小溪，再直走四五裏路，就會看見一間木房，糧食就在那地下。你找到蘇烈後就跟他去那兒待著，那兒很安全，沒人會發現。”
噗一聲，阿爹又吐出了一口血。
“阿爹，阿爹……”
“歡歡，快走，阿爹走不了了。記住，除了蘇烈，誰都不能說出庫房的位置。”
阿爹一指一指地鬆開我的手，擦了擦血，不顧我的哭喊，撐著最後一口氣起身，將木柴枝棍挪過來，漸漸地把洞口堵上。
“歡歡，別怨阿爹。阿爹累了，想你阿娘了。”
他說完這句話，我就聽到了他倒地的聲音，然後他再也沒有回應過我。
“樓將軍，蘇健慎在這兒！”
我聽到有人過來後，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能發出聲音來，屁股往後挪了幾步，蜷縮著身體。
樓四將人翻過來，探了探脖子的脈搏，大罵道:“誰，是誰把他弄死的?知不知道他對我還有用啊！”
“將軍，是他，臭皮。”
臭皮噗通下跪，磕頭道歉，“將軍，對不起，我錯了，求您饒過我，我不知道這人對你有用，我錯了，求您放過我。”
樓四粗粗的眉毛斜上擰起，鏘一聲拔出手中的劍，直接一劍刺向他胸脯，惡狠狠地說:“磕頭認罪有個屁用，你知道他死了對老子的損失有多大嗎？既然知罪了，那就以死謝罪吧！”
冷漠無情的話讓牆後麵的我不寒而栗，渾身發顫，他……真是個惡魔。
“記住，沒有我的指令，誰都不能擅自做主，他，就是你們的下場，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樓將軍。”
“媽的，殺掉了蘇健慎，老子還怎麼知道他藏起來的東西在哪裏？對，去找軍師，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說完，樓將軍便走了。
他的部下也緊跟其後。
等到他們走後，我才鬆開手，大聲呼吸，不再忍著淚水，放肆哭起來。
可，此地不宜久留，得要離開。
我抽了抽鼻子，擦了擦淚水，艱難地起身。
趁著他們還沒注意到我，我就拍拍衣裳，往黑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