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太恐懼了,範君榮寫著寫著,忽然發現自己看不懂字了。
明明試卷上就是些中文,卻沒法很快知道那是什麼字,得讀兩三遍才能明白,也感覺不到溫度,聽見別人翻頁的聲音還會手抖。
我會掛科嗎?
範君榮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爆開,手有些發抖,寫“解”字的時候還寫錯了。他把衛衣的帽子戴上,整個人像個鵪鶉似的縮成一團,不冷卻打了個寒顫。
想他這樣的人不隻一個,還有七八個,有的是因為平時沒學怕掛科,有的是因為沒法再像從前那般“卓越”而恐懼。
坐在講台上監考的劉越行輕飄飄地說道:“考不過就補考,不要作弊,作弊拿不到雙證。到時候就得回去重新參加高考。
你們下學期還有我的課,所以,我就多說一句。
這學期掛了,就當長個教訓,下學期端正態度好好學……”
聽著講台上飄來的聲音,範君榮煩躁地咬著指甲,心裏不由得怨恨起劉越行來。當監考老師還說話影響考生考試!
他影響我考試了!
能不能閉嘴!
這般想著,範君榮忽地發現陸銘的試卷擺的歪了些,有道題他好像能看見。
於是,他俯下身子,竊竊地伸長脖子向前探去,像是要用眼睛去夠陸銘試卷上的字,就看清了幾個字“微分”“值”“顯然”。
操!陸銘的字寫得也太小了吧,他就不能寫大一點嗎!
老子看不懂他寫得到底是什麼!
盯陸銘的試卷久了,範君榮覺得脖子有些痛,還忍不住在想“劉越行會不會在看我?”,可他又不敢抬頭,怕一抬頭和劉越行對視。
約莫過了兩分鍾,範君榮放棄了,隻能老實的靠自己寫試卷。
後麵,他又浪費了十分鍾想從陸銘的試卷上尋找靈感,可惜或許是因為近視度數加深的原故,他看不清楚。
考試結束的時候,有一個女生舍不得把自己的試卷交給老師,就硬抓著,被警告了兩句。
陸銘交完卷很快就沒影了,估計是去找他女朋友了。
尤準和辛長瑞約著去網吧打遊戲,原本他倆也叫了範君榮。
但是,範君榮拒絕了,他說要回寢室睡覺,卻鬼魂似的在校園裏飄蕩。到了下午四點半,京北的天暗沉下來,範君榮躺在寢室的床上,睜大眼睛,想自己高中的“雄心壯誌”。
上高中的時候,總覺得老師講得慢,學得太簡單,是浪費他的時間。
然後,一邊打遊戲,一邊學,還不是能考第一……
來了京大,我知道要學習,但是沒人管我,就多打了兩句刀塔而已,現在可能要掛科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找了張A4紙,在上麵重複寫著兩個字“掛科”。
就這樣,他連續寫滿5張A4紙,心跳才逐漸平複起來,去照了個鏡子,燒掉A4紙,去食堂吃晚飯。
掛科就掛科吧,我準備補考。
吃完飯後,範君榮回寢室學了一個半小時數學分析,然後打電話問辛長瑞在哪個網吧,披上羽絨服出去找他倆打遊戲。
第二天一早,數學分析就出來了,辛長瑞考了98分,尤準考了92分,陸銘考了83分,範君榮考了6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