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在燈光與月光映照下,一團白色煙霧飄飛,將光線暈的有些許晃眼。
在路燈的下方,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中指與無名指夾著的香煙,直到其徹底燃盡,才往路燈上一擰,隨手丟在路邊。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絕於耳,道路旁幾米寬的人造河裏有兩道身影正彎腰在水中摸索著什麼,隨著兩人摸索動作的幅度加大,原本就在空氣中彌漫的臭味更加的明顯……
“陳隊長,找到了!”
一個穿著黑色膠衣的年輕人從道路旁的一條小溪裏爬了出來,配合著還在水中的同伴將一個黑色物體給拖拽到路上。
剛一拽出水麵,一股惡臭便撲麵而來。
被稱作陳隊長的中年男人眉頭皺起,看向了那黑色的物體。
這是……
“打個燈”
穿著膠衣的年輕人連忙把腦袋上戴著的頭燈打開,明亮的光線瞬間驅散了四周的黑暗。
而在光柱的中心處,赫然是一具死亡已久的屍體!屍體的麵容已經重度腐爛,長時間的泡水讓屍體略顯臃腫,身體各處都有大小不一的膿包。
從一些身體特征上來看,這是一名20歲左右的女性。
中年男人看著地上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右手下意識的往口袋裏摸索,卻隻摸出了一包已經空了的煙盒……
“莫亦,你去喊地方的人過來,把這邊封鎖了,還有……”
看了眼頭頂已經罷工不亮的路燈,陳世斌歎了口氣。
“看看能不能查一查這附近有沒有拍到這裏的監控。”
“是!”
莫亦很快便脫下了手套和身上的膠衣,在路過地上的屍體時,不禁感到一陣惡寒,雖然知道是找屍體,但他也不知道是找已經“泡發”了的啊!
看了眼走路都不太自在的莫亦,陳世斌搖了搖頭,對著還在水下翻找著什麼的寸頭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
“陳隊長,有什麼吩咐?”
寸頭青年將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些小物件裝進了透明儲物袋後,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去,小唐,幫我買包煙,要好的”
說完,陳世斌遞過一張百元大鈔,還叮囑了一句記得把手洗幹淨……
很快,寸頭青年李唐小跑著離開,寂靜的馬路上隻剩下陳世斌一人。
黑暗再次籠罩,僅有微弱的月光照耀在陳世斌那飽經風霜的老臉上麵,雖滿是皺紋,但五官端正,尤其是那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仿佛能夠洞穿一切虛偽的偽裝。
有一說一,這是一個帥氣的老登……
“ ‘獵犬’被上方抽調過去,估計得半個月後才能回來,現在又死了個不知道身份的‘違規者’,是巧合嗎?”
陳世斌摩挲著下巴的胡須,思索著這件事情與中部發生的巨變是否有所關聯,良久無果後,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抬頭望向天上潔白的圓月。
啪嗒!
罷工許久的路燈重新煥發起“生機”,而那燈絲間的電火花為這股“生機”助了一份力,讓其暫時發出還算明亮的光線,成功晃了陳世斌的眼……
站在路燈下賞月的陳世斌眯起雙眼,嘴角抽搐了一會,最後低聲罵了一句:
老畢燈!
……
幸福小區,9棟102間
老舊的白熾燈發出暖白的燈光,狹小的房間內,一道身影正在翻箱倒櫃的搜尋著什麼,嘴裏還不斷碎碎念著。
“奇怪,我還剩了大半瓶的老幹媽呢?”
“我記得原身應該藏在櫃子後麵了啊。”
剛說完,那道身影動作一頓,將櫃子後麵的一塊木板拆開,找到了藏在隔間裏的半瓶老幹媽。
“老幹媽藏的這麼死,還是隻剩下半瓶的!”
少年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將老幹媽放在破舊的木質餐桌上,隨後從狹小的廚房裏端出一大碗掛麵,倒上一些老幹媽後,便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原身省那麼多錢幹什麼,天天打幾份工,吃飯卻經常掛麵配老幹媽,很久才花點錢去改善一次夥食”
思索著剛剛得到的記憶,少年依然不理解原身為何要存下這些年打工賺的錢,原身名叫穆凡,作為一個孤兒,在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已經去世,隻留下這一間破舊的小區房作為遺產。
而原身也在同齡人還在上學的時候便出去做事,成功的讓自己不至於餓死,也沒有變賣父母留給他的房子,甚至還將打工賺的錢一點點存了起來,在他請求別人幫忙辦的銀行卡裏,已經足足存了將近八萬的巨款!
梳理了片刻記憶後,“穆凡”已經將碗裏的麵吃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