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皇帝和皇後端坐在上首,李貴妃則坐在皇後的下首。

前來參加婚禮的眾位賓客,見著這三人齊齊駕到,不免又是一陣小聲議論。

喜婆扶著沈黎月站好,隻聽禮官開始唱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這一聲落下,容景夜牽著紅綢的另一頭,在前牽引著出了前廳,往新房而去。

楚恒帝看著兩人出去的背影,忍不住低下頭。隻有緊握的雙手,稍稍泄露了他的情緒。

剛剛看著夜兒,竟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像是當年兄長成親那日,那意氣風發的樣子。

隻是看見這一幕恍惚的可不止楚恒地,在觀禮的賓客裏,坐在前排的丞相大人,看著那年輕的臉龐,竟也一時忘了身處何地。

直到兩位新人出了大廳,他才起身對著楚恒帝告了罪,出了前廳。

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吩咐身後的小廝,去找了兵部尚書齊大人前來。

當年的事情,參與的人大多都在邊關。京城的勢力,就隻有他們和宮裏的。

今天宮裏的人沒有出來,隻能先找齊泉前來商議。

沒過一會,穿著醬紅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撫了撫自己略微凸起肚腩,見著梁玉陰沉著一張臉。

快走了兩步,剛要行禮就被梁玉擋了。

“你可看清楚容王的相貌了?”

齊泉被問的一愣,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你就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梁玉見他還是如此愚笨,不禁又問道。臉上的神色更是焦急了幾分。

齊泉見他這樣,忍不住細細的又想了一遍。

容王,能有什麼不對?

這位王爺,不得陛下寵愛,又一直纏綿病榻。這已經有幾年不曾出現在大眾視野裏了。

要不是今日聖上和淩家都到了,估計朝野上下也沒幾個官員會來。

見他還是如此不開竅,梁玉瞪著眼睛,湊到他麵前,低聲說了三個字:“容親王!”

齊泉被嚇了一跳,記憶深處那人的樣子漸漸清晰,還有容親王府被殺的三百多口人,都一一的閃過腦海。

最後竟和今日錦衣華服的容王重合在了一起。

容親王、容王、這兩人怎麼會那麼相像?

“梁丞相!”

齊泉越想越心驚,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你也覺得像!”

“不,不可能!當年的容親王世子......”

“閉嘴!”

齊泉瞪大眼睛,驚呼聲剛出,就被梁玉狠瞪了回去。

兩人往四周看了看,不遠處的人群,進進出出忙碌著。

也無人注意到這邊。

梁玉沉吟片刻,這才低聲說道:“先不管這些,今日事畢,務必查一查容王這幾年的行蹤。”

“應當是我們想多了,侄子像大伯的也大有人在。”

齊泉冷靜下來,勸道。

“應當是吧......”

梁玉雖嘴上這樣說著,可心裏卻不安定起來。

當年的事情,知道內情的人都死在了台寧關城門外了。

隻要他們把秘密爛在肚子裏,就誰也不會知道。

攬月閣。

容王府後院最大的院子,原本應該是容景夜起居的院子,隻是他喜歡住在南苑,這裏就一直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