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辰正在院子裏,擺弄著程大夫留下來的藥材。一回身,就看見衛伯架著一個熟悉的人,朝著這邊走來。
“爹!”
文星辰丟下手裏的藥材,慌忙迎了上去。看到父親的臉色很差,將人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擔憂的問道。
“熊叔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老毛病犯了。”
文世源揮了揮手,氣虛的說道。
文星辰明白,他不想讓衛伯知道他如今的狀況,也就閉上嘴,沒再說什麼。
衛伯看了看這爺倆,也是沒了脾氣。
“你要沒事,就趕緊離開,王爺那邊我去回話。王爺什麼都不知道,你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
說完衛伯轉身就要往外走。
“總是要知道的!主子的仇得報!”
聽見文世源的話,衛伯停住了腳步。良久,隻聽他輕歎了一聲,說道。
“陶勇,這些年我眼睜睜的看著王爺,受盡苦楚。如今,成了親。
並不是王爺的身體好了,而是皇上有意讓王爺留下子嗣。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些事情,還是不要加在他的身上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衛伯就出了門。
文世源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文星辰。
“他說的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問題不大嗎?”
文星辰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向父親解釋道。
“王爺是中了蠱蟲,這件事情,隻有我和王爺王妃知道。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年後就啟程去湘南找解蠱的辦法。至於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文世源聞言,忽然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順著石凳滑落了下去。
文星辰急忙伸手抱住他。
“爹!”
“沒時間了!我沒時間了!”
聽著老人的呢喃,文星辰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書房內。
容景夜看著桌子上的冊子,聽著北辰的稟報。神色絲毫未變。
“王爺,這幾個人進府動機不明。可需要全部處理了?”
北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冷硬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
許久,容景夜沒有發話,北辰也就那麼跪著,沒有動。
“你說她為什麼不要呢?”
一聲縹緲的詢問聲傳來,北辰一愣。不明白主子在問什麼,隻得低下頭又問了句。
“那幾人的動機不明,是否現在拿下?請主子明示!”
容景夜像是現在才發現反應過來,抬起眼神看向他,冷聲說了句。
“隨他們去吧!”
“是!”
北辰領命退了出去。
容景夜收起冊子,起身離開書房,回了攬月閣。
他記得七年前的冬天,他的蠱毒發作,整整疼了兩天。
那時候他真的以為他要死了,可他還是挺了過去。
後來江北才告訴他,衛伯見他藥石無用。情急之下,竟學著那些婦人,去了護國寺爬那佛前的千層階梯。
一節一叩首,整整爬了一夜。趕著太陽升起時,燒了第一炷香。
懷裏揣了個求來的平安符,就跌跌撞撞的趕了回來。
他還記得那是個大雪封路的夜晚,也不知道那個幹瘦的老頭是怎麼爬上去的?
隻知道後來的一個月裏,他都未曾再見他。
他相信這樣一個老人,對他是沒什麼壞心思的。至於文家父子,等著吧,自有人會送上門來給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