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哆啦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輛晃動顛簸的馬車上。
她發絲淩亂,抬眸卻見紀公子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打量著她。
“你……你要帶我去哪?”
張哆啦動了動身子,警惕打量了一眼紀公子。
紀公子卻將她摟到了懷裏,揉了揉她的發絲,溫聲道:“哥哥帶你離開東離。”
聽到這句話,張哆啦心中突然莫名揚起一種期待感,倏地眸色又黯淡了幾分。
若是自己走了,莫君翊定會遷怒於其他無辜的人。
張哆啦拉開了她和紀公子的距離,神色寡淡道:“紀公子,你讓我回去吧。”
她的這句“紀公子”,讓姬王子眸色冷了下去,原本想要重新將她摟到懷裏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尷尬收回了手。
“紀公子,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張哆啦作勢就要起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目光剛剛觸及到馬車外層層疊疊的小山丘,驚了一驚。
“這是哪裏!”
姬王子提前預判到了張哆啦的反應,將她重新固定在馬車位置上坐好,緩緩開口道:“我們已經離開東離了。”
原來,她已經昏迷三日了,中了玄月的迷藥,馬車早就離東離很遠了。
“紀公子,我很感激你,你想救我脫離苦海,可是這一次,如果我走,隻怕有太多無辜的人要被牽扯進來。”
張哆啦耐著性子給她解釋,她對莫君翊那冷漠自私的陰暗麵太過清楚,自己這一走,恐怕整個驚鴻殿的人一個也都逃不掉。
“玉傾城,你不要在意別人了,你也考慮考慮你自己!”
姬王子雙手緊緊按住她單薄的肩膀,逼她冷靜下來。
張哆啦聞言,雙肩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神色恍惚。
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曾經對自由的熱愛癡狂到不擇手段的地步,怎麼到頭來,現在自己逐漸轉變了性子。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忘了,自己一直渴望自由,可在不知不覺,竟然一步一步心甘情願鑽進了一張別人精心編織的大網。
“你說的不錯……”
張哆啦呢喃了一聲,卻又突然想到了玉丞相,他和張爸有著同一張臉,擔憂的念頭卻又突然襲上心頭。
自己這一走,隻怕玉丞相也會受牽連。
“紀公子,我爹,他……”
張哆啦說完,姬王子嗤笑了一下:“傾城,你這個爹,可沒有把你當女兒。”
張哆啦不解,姬王子嘲諷一笑,又繼續道:“沒什麼,不過,他不會有事的,你信我。”
“為什麼無事?你能救我爹?”
姬王子眸子對上了她那雙充滿希冀的目光,眸色動了動,有些不忍道:“好,隻要你乖乖跟我離開東離,我便把他接到玄月來。”
聽到姬王子肯定的回答,張哆啦終於安心靠回了馬車上,不知在思索什麼。
“你為何一開始就不告訴我你的身份?”
張哆啦問完,回憶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麵,茶館那日他把玄月的雪裏香講得頭頭是道,自己早該懷疑的。
“你是玄月國的王子,為何你之前要來東離?”
張哆啦問完,又覺問法不妥,幹脆又質問道:“你為何要帶我離開東離?”
“你問題太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你哪一個問題。”
姬王子眉眼寵溺笑了笑,張哆啦隻好尷尬忍住了追問。
“王子,到了掛邊了。”
馬夫的話音傳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