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是長滿雜草野樹,人煙日漸稀少的一個小村莊。
而我就在這個坐落在半山腰的村子裏,生活,長大,憂傷,快樂,這是黎明前的一段空寂時光,我做起身子,麵對窗子盤腿而坐,手裏拿個抱枕,一種莫名或者說是一種我叫不出來的壓抑的失落感包圍著我,又不斷地噬咬我的心髒,讓我無法再度入睡。
我摸索著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淩晨四點三十五分,不像以往,我放下手機,仍舊坐直。心裏默默地算晨曦的到來,這時節正值初冬,昨天早上無意間從日曆上看到的,正是立冬的第二天,所以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一個盤庚在我心裏久久無法解答的問題又在這時充斥著我的腦海--我想死卻又缺乏勇氣這件事我害怕的根源是什麼。
幾件躲藏在記憶裏的事情,終於想了起來,而我要在這幾件事裏麵找到答案。當我把思緒回到高考完聚會的那天晚上,我眼裏還是會蒙起一些霧,我和著我的“幹姐姐”-當然是口頭上的姐姐坐在一桌,在人還沒到齊的那個空檔,我起身離開了推搡著、叫嚷著的同學,走到外麵,然後猛地在街上往學校的那個方向跑,大概跑了七八分鍾,霧蒙蒙的城市開始黯淡下去,頂高的那幢房樓也有了大量的黑雲,接著大雨瞬間而致,我任由侵襲的雨水打在身上,抄著小路或者說是隱藏在城市裏的偏僻小道就這樣回到了宿舍,宿舍樓隻有應急燈和宿管阿姨的房間的燈亮著,我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任由電話的鈴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響,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托著行李走了,這期間室友幾個都沒回來,我自己把自己遺忘拋棄在角落裏。
時間跨度到現在的我,我究其當初沒有朋友的緣由,大抵是我生的矮小,滿臉的坑坑窪窪,那時候為了可憐的一點自尊心,滿腦子都是抵抗的情緒,自認為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一個人終究是避免不了與他人聯結的,孤獨是與他人對照而來的。
暑假裏的那段時間,手機給了我很大的精神慰藉,裏麵各式的玄幻小說填滿了我的大腦,並影響了我今後的人生軌跡。
渺小卑微的活著,怯弱自私的活著,若有若無的活著,這些我們看到的,即將要看到的,經曆的即將要經曆的,都在青春裏,回憶裏,被一一封緘。
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學校開始,我誌願填的偏離我家鄉幾個省市,在山靈水秀的的湘潭,這件事除了父母和少數幾個老師知道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畢竟那麼渺小卑微。
我長時間的留戀在小說世界裏,以致於我的學業一塌糊塗,並在第三年的那會完全放棄了,我站在列車的甲板上,聽著呼嘯的火車的聲音,和著半夜的靜寂的車廂一同到一個未知的地方,我用我身上剩下的那一點錢買了一張票,剛好夠到凱裏,我在最後一科考試的時候,寫好了姓名班級專業,然後交了我的第8張白卷,在之後辦理了退學手續,草草的離開了學校這個大舞台,中間誰也沒打過電話給我,而我也隻是傷感了那麼一會兒,也就不再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