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嵐的眼睛看向婉琪,隻見婉琪起身微微一福身,謙恭有禮地答道:“婉琪福薄,襯不起這樣大氣的衣衫,臣妾看這衣袖寬大,倒是適合跟臣妾同住一宮的牛美人,這樣大的衣袖,她掩起鼻子來也方便些。”
聞言,慕容傾雪一挑眉,狐疑地看向婉琪,問道:“你是住在雪華宮的妃嬪?朕之前似乎沒見過你,朕也看見牛美人近日頻頻以袖掩鼻,不知所謂何來?”
婉琪見皇上相問,更是低了身子,顫聲回稟道:“臣妾雪華宮楊婉琪……”隻是久久不敢再言語,突然間“啪”一聲跪下,叩首道:“臣妾莽撞,臣妾失言,隻是想著牛美人喜穿大袖衣衫,並未說什麼掩鼻之事。”
慕容傾雪見婉琪跪地,身子不住瑟瑟發抖,當下更是疑惑,走至她身邊,道:“你抬起頭來,回答朕的話。牛美人為何頻頻掩鼻?”
此刻的婉琪,幾乎是全身攤到在地,似一隻受傷的小獸,不住顫抖,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一味地磕頭回道:“臣妾失言……臣妾失言……”
“皇上,臣妾之前並為見過牛美人掩鼻,不知道皇上與楊答應如何得見?”我也拖著長長地裙擺走至婉琪身側,柔聲道,又轉身見爾嵐,問道:“楊美人可曾見過?”
爾嵐似久久的沉思了一會,平聲說道:“臣妾也並未見過,不知皇上與楊答應如何見過?”
皇上還欲再問婉琪,婉琪卻已弱弱開口,道:“其實臣妾也未曾見過,隻是常常聽牛美人說起……皇上來的時候,牛美人必會掩袖遮鼻。”
“原來如此,楊答應與牛美人同居一宮,素來親厚都未見過牛美人以袖遮鼻,不知皇上何時得見?又或者是特意做給皇上看的?”我斜刺裏插了一句話,讓慕容傾雪疑心更重。
“個中緣由,你不妨直說,朕答應你今日之事定不讓牛美人知曉。”慕容傾雪滿臉疑色,質疑的目光看向爾嵐。
“皇上無需再問,臣妾就算撞了柱子也不敢說呀……”婉琪“嘩啦”一聲大哭出聲,不住抽泣著,猛撲上去抱住慕容傾雪的雙腳,眼淚掉在那一雙龍靴上。
許是知道事情不單純,慕容傾雪看向爾嵐,爾嵐會意,蹲下身子拉住婉琪的手,柔聲安慰道:“楊答應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皇上會為你做主。”我亦蹲下拉住婉琪的另一隻手,柔聲勸道:“這事也太蹊蹺了,婉琪雖與牛美人親厚,但到底事關皇帝,婉琪若是不說實話恐有欺君之罪……”
聽到欺君之罪四個字是,婉琪如遭電擊,抬起頭來訥訥地看我一眼,見我不住點頭,終於鼓起勇氣,低聲說道:“牛美人常說,皇上雖然真龍之子,但塞雪國乃蠻荒之地,皇上身上異味頗重,每見皇上需以袖掩鼻,方能蓋過汙濁之氣。”
“放肆,此等賤婢,朕留她何用!看朕不親手讓她身首異處!”慕容傾雪聞言勃然大怒,盛怒之下一腳踢翻麵前的一張小椅,竟要趕去承煙閣拔劍斬殺牛美人。
我與爾嵐俱是一驚,以袖掩口,齊齊跪倒在地,連聲地勸慰,爾嵐更是哭得梨花帶雨道:“皇上不可,牛美人乃是夏國之女,您勿要傷了兩國和氣……”
我亦強忍淚道:“牛美人雖言語有失,行為欠矩,但終究是伺候皇上的人,上次她下毒毒殺楊美人,汙蔑皇後與臣妾,皇上也不曾這般生氣……”
再聞我之言,慕容傾雪怒氣更盛,當下傳來了總管太監郭公公,厲聲說道:“傳朕旨意,牛美人牛文倩言行不端,毒害妃嬪嫁禍他人之事朕已不再追究,卻變本加厲,辱及朕身,其心可誅,廢去位份,割去鼻子,打入暴室終身為婢,終身不得脫賤籍。完顏貴妃管教不嚴,褫奪貴妃尊位,打入雪域宮,牛文倩之姐象承微頂撞阮才人又惹怒皇後,一樣褫奪位份,打入雪域宮。朕要回雪寧宮皇後那裏,跟皇後說說後宮之事,平素都怪朕太縱容那幾個賤人,才叫她們無法無天。”說罷,慕容傾雪一揮袖子,怒氣未消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