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師兄，你在嗎？。”
微生知樂推開一間屋子的門，裏麵是精致的裝飾，別具一格。木桌旁，坐著一身白衣正拿著本書研究的木兮。
按理來說，微生知樂較木兮先入門，應該叫他聲“師弟”，但木兮是唐何夕關門弟子，即是日月堂排行十九弟子，自是要喚“師兄”的。倒是，令木兮清醒了。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他竟真的成為師尊的徒弟了。明明曾幻想過無數次結果，自然也想過現在的樣子，可當他真正換上白衣校服，這一切竟有種不真實感。
好在，不是幻覺。
他真的是他的弟子了。
“怎麼了？”
“堂內的外門弟子聽聞堂主收了親傳弟子，都想見見你，但看來都不是很信服。”說著，他的眼睛不由瞟向木兮。
其實，哪隻是不信服。他們做了外門門生多久，無論怎樣驚豔的天資，怎樣出色的實力，都不能被唐何夕好眼看待，或是離開薄嵐堂。薄嵐堂堂主是個瘋子，這件事人人相信，人人不疑，有誰想在一個瘋子門下呢？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拜入唐何夕門下，更拜入不了其他堂主門下。終其半生經曆，卻隻得到這麼個結局，原本隻得認這是命運如此，卻不曾想有一個人，達到了他們無法達到的高度，成了那最不近人情的唐何夕關門弟子。
其實他們不是排斥木兮，而是排斥那個憑什麼沒做任何事情就能比他們擁有更多的人罷了。
可他們似乎也忘了，人哪有生而平等的，就連他們也是紅塵裏掙紮的行人而已。
他們討厭瘋子，自然也討厭與瘋子為伍的人。
隻是……
微生知樂想：若知道木兮血瞳的樣子，他們還會不會因此氣憤。
其實他並不害怕，薄嵐堂本不是他的選擇，而是白水城推他進來的。一開始，他以為唐何夕會故意折磨他，會讓他遍體鱗傷，當年聽說死在他手下的同輩不計其數，所以他的印象中唐何夕一直是一個殘忍的人。
可自他來薄嵐堂以來，唐何夕從未虐待過弟子，雖然不聞不問，但至少不是傳聞中那般刁難。
有時他還會想，是不是他和唐何夕待久了，被他下了蠱毒。傳聞中厄運之子，似乎隻是一位性情古怪的被拋棄的人。
唐何夕厭惡這種同情，所以不喜歡微生知樂。
可他還是會連帶木兮也不排斥。兩個同樣的靈魂，同樣的命運，連神明也會感到驚訝吧。
“微生師兄，其實不是這樣吧。”木兮問道，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其實他們不是不信師尊的決定，而是不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