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從另一條遠路被帶走後,孔易之和阿洹按照原來計劃走那條必經之路。
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黃昏的暖流也從人的身前擦過,天色逐漸開始暗淡,而氣氛也逐漸開始陰沉。
“大人啊,咱們還要接著往前走嗎?怎麼覺得有點恐怖。”
高挺的大樹伴著含蓄卻刺骨的風在林間搖擺,給人的感覺彷佛下一秒就要有一個身穿白衣的鬼魂突現,讓人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繼續走,別回頭,有人快來了。”
秉持著收了錢就要好好幹事的態度,四個轎夫隻能咬咬牙繼續上前。沒走幾裏路,突然一陣妖風肆虐,幾個轎夫都有些不穩當,但還是堅持抬著轎子不讓轎子墜倒。
“一步錯,步步錯。”
一個身穿喜服蓋著紅色蓋頭的女子從樹上飄下,直衝轎碾中的新娘所去,不等人反應,一把拽出轎中的阿洹拂袖前去。她的手緊緊地禁錮住阿洹的肩頭,她的紅色指甲極長,阿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她一怒之下用她的指甲給自己來個斷喉。她從始至終都蓋著紅蓋頭,不曾摘下,卻不妨礙她前進,阿洹曾想偷偷觀察一下蓋頭下的臉,但是根本看不見五官,隻能看到瘦削的一張臉白到沒有一點血色,活像個屍體。
孔易之早在阿洹所帶的手鐲上施了一道術法,可以憑借手鐲上的氣息尋找到那鬼新娘的老巢,不出一會兒他便追了上來。
這是個充滿祥和感的小木屋,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雖然偏僻但是卻仍是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舒心,孔易之無法想象一個收拾的如此溫馨的小屋裏卻存著一個傷害她人的惡魔。
他走進小屋,裏麵空無一人,滿牆的書畫,桌子上還有剛熱不久的茶盞,屋中央還有一把古琴,牆上寫了一個“燭”字。
突然一雙手直衝孔易之的後背而來,孔易之立馬反應過來反身與其對抗。這人恐將其屋內造成損害,一直牽引著孔易之到院內交手,奇怪的是孔易之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隻能任其將他帶出門外。
這人出手迅速且狠毒,掌法利落幹脆,孔易之甚至都無法招架得住,幸好孔易之不是凡人之軀還能與其糾纏一會兒,要是換作阿洹那樣的凡人恐怕早被她一掌拍的骨灰都散了。見那人沒有任何停手的打算,可是孔易之的體力早已無法與其繼續糾纏,慌亂之下隻得召喚出炬天刀強行配合著使用母親教的折梅四式抵抗一會兒。在關鍵時刻隻能用上這一招了,孔易之後悔從前為什麼不跟著爹娘兄姐好好學點厲害功夫,也不至於現在被壓著打。
盡管他的折梅四式用的很是不協調甚至攻擊力弱的嚇人,但是對方還是從他的刀法中看出了這是折梅四式,對麵的女子立馬停了手,震驚的看著孔易之。
“你怎麼會折梅四式。”
打得太過激烈導致從一開始孔易之就沒看清過這位高手的臉,如今停下來細細觀察,發現這人竟是個女子還看起來莫名眼熟確有幾分翎遙姑姑的風範。這女子身著一身白衣披著一個藍色披風,頭上戴著零散的幾個金簪,長得沉靜秀美,像竹林間清澈的水泉一般讓人感到舒服的長相,但是她眼神卻狠戾,功夫也是招招致命,確實是和她文靜的長相大相徑庭。
“還能從哪裏學的,我娘教我的唄。”
“你娘……可是魔界中人。”
孔易之一向不喜歡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他的爹娘兄姐都太過有名,他實在不想吹著家裏的威風給自己長臉,一般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的家世,可是如今麵前這人無論是內力還是功法都遠在自己之上,若是再不請出自己的爹娘恐怕是要命喪黃泉,隻得告訴她。
“我娘姓梅,單字一個恒,不知前輩可否認得。”
“梅大人…對不起…”前輩轟地跪在地上,再看已然淚流滿麵。
前輩跪在地上那一刻,懸在腰間的龍凜鞭露了出來,
“這鞭,鞭首之處的鐵環怎麼與我娘的噬血上的鞭環一模一樣…她是…”
孔易之慢慢走向她,蹲在她麵前:“燭衣姑姑,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