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祖宅內。
“對了，小雪今晚在嗎？”
歐陽青山忽然想起此事。
他的這個小孫女，自小便粘著歐陽蕭克，沒少惹麻煩。
“爺爺，我在這兒呢。”
由於輩分小，歐陽依雪坐在長桌盡頭，開宴後獨自一人，好不無聊。
聽到老爺子發話，所有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歐陽依雪，她咽下口中的小籠湯包，顯得很不自然。
唐氏見狀，立即起身向在場親戚介紹自己的女兒。
“感謝老爺子惦記，小雪她剛成年，第一次參加家族聚會，傻丫頭都不知道和您打招呼。”
“話少不一定傻，嘴甜也不一定善，別總把真心放嘴邊，多走心才是。”
歐陽誠小聲懟道，但唐氏不知是真傻還是裝作聽不懂，完全不理會其言外意。
“我家小雪可是國外名牌大學，正兒八經的服裝設計專業。”
說著她轉過身去，對三房的掌事歐陽玫瑰笑道。
“玫瑰姐的娛樂公司，近幾年一日千裏，旗下簽約藝人都是當下炙手可熱的明星，日後合作的機會很多，還請多多提攜。”
“其實……”
歐陽依雪想要辯解什麼，但看著母親滔滔不絕的樣子，知道自己完全插不上話。
歐陽玫瑰也是順口敷衍：
“小雪自幼聰慧，叔叔嬸嬸們都很喜歡。最近三房準備在北美開幾家子企業，若是感興趣，這服裝設計總監職位，便為她暫時留著……”
……
聽著兩人的交談，歐陽青山的耐心逐漸消磨殆盡。
“國外，國外，國外就那麼好！沒有規矩，怕是為了錢連本都忘了！”
歐陽青山摸著胡須，上年紀的人總是愛舊。
“我看小克那孩子就挺好，本本分分，不忘初心。”
聽到這話，唐氏急了。
她鄙夷道：“老爺子您不知道，小克那孩子在給人送快遞，簡直是把我們歐陽家臉都丟光了，和我家峰兒相比……”
“送快遞就丟臉了？”
歐陽誠正欲反駁，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咣當一聲，大廳的木門被重重推開，一陣寒風襲來，夾雜著雨水。
歐陽拓蠟黃的國字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身材魁梧，麵容威嚴，額頭上隱隱約約透著幾分英氣。
將手套丟給上前的丫鬟，脫去沾滿雨水的外衣，抬腳往屋裏走去。
“爺爺，各位叔叔嬸嬸，好久不見啊。”歐陽拓左右拱手。
“他怎麼回來了。”
看到這位家族長子，眾人有點驚訝，小聲議論。
瞧見大家的奇怪反應，歐陽依雪想打招呼卻欲言又止。
歐陽拓沒有理會，徑直走向前，看了一眼歐陽誠，然後麵對麵坐了下來。
”沒規矩，這是你該坐的位置？”
歐陽誠見此情景，氣不打一處來。
“規矩，什麼規矩？方才我在門外聽到有人辱罵自家人，竟沒一人出言阻止，你們連最大的規矩都忘了！”
歐陽拓義正言辭，唐氏低下頭默默坐下，不敢直視。
“咳咳，年紀大嘍，你們年輕人多聚一聚，誠兒，扶我回去吧。”
目送老爺子的離去，大廳的氣氛也慢慢緩和，充滿歡聲笑語。
“這是我家小峰，他現在……”
……
家族相聚通常維持三天，除去第一晚的宴會，第二天是各房陸續彙報相關工作，或洽談以後的合作。第三天將在各房長輩的帶領下，年輕人前往祖宅祠堂進行祭祀。
第一次在祭祀時上香即意味著成年禮成。
後院弧形長廊上，歐陽青山步履緩慢。他的身體左右搖擺著，仿佛每走一步都需消耗極大的力量。
歐陽誠緊緊跟在斜後方，印象裏的父親高大挺拔，像青鬆堅韌不屈，雖然總是板著一張臉。
“我不該管你的私事，但你那個媳婦實在是……”
歐陽青山苦笑的搖搖頭。
“讓父親您見笑了，我以後會抽出時間多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