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唐門。
唐滄海正坐堂前,麵孔嚴肅,像生鐵一般僵硬,三位掌事人左右分坐,共同審視著堂下的母子。
“各位叔伯救我。”唐桂琴頭發散漫,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絲毫不見往日的傲慢。
門外一仆人雙手端著奉茶盤走進,低頭從二人身邊擦肩而過。茶盤之上,一杯茶,一封信。
唐滄海拆開信封,簡單瀏覽後隨意扔至一旁,抿一口茶水,淡淡問道:“各位怎麼看?”
“掌門。”
說話人名為唐森,家中排行老二,兼家族總管,負責唐門上下大小事務。
他一襲長衫,戴副黑框眼鏡,略顯文雅。麵對家主詢問,他率先起身,彎腰鞠了一躬,朗聲道:
“按家規,影響家族聲譽,任何人任何事均獨自承擔!”
“三妹有何看法?”唐滄海沒有理會他,轉頭對一打扮妖豔的女人微笑道。
唐芊芊身穿高叉旗袍,翹著二郎腿,歪坐在紅木椅上,手持長煙杆,吐出一口煙圈,十分嫵媚。
“決定權在大哥,又何必問小女子我呢?二哥所言有理,然桂琴是四弟女兒,不妨詢問他的意見。”
“嗯……”唐滄海沉吟片刻,不情願看向一角落。
“唐遠,既是你的親女兒,該如何?”
從始至終,唐桂琴的生父都端坐在角落,懷裏抱著一隻名為“旺財”的胖乎乎的白貓。
唐遠,一個廢物罷了。
唐門上下都知道,他有虛職無實權,每日端坐西北角的書樓,飲食起居全在內。
一隻白貓相伴左右,似乎它才是親人。
“全憑家主發落,唐遠照辦便是。”
熟悉的回答,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主見。
唐桂琴苦笑,她沒有感到失望,就像他從未給過自己希望。
“我這裏有則消息。”
唐滄海雙指夾著那封信,“明日,歐陽家有客人拜訪,想必是奔著阿三阿四而來。”
“家主放心,依您吩咐,派遣阿三阿四前往歐陽家配合唐桂琴,此事絕非有外人知曉,諒他們也沒有證據……”
未等唐森說完,唐滄海露出一抹邪笑,起身走至其麵前,“也就是說,隻有人證嘍?”
唐森心中一緊,臉色鐵青,餘光瞥了一眼唐桂琴。
“誰敢動我母親!”歐陽峰迅速爬起,擋在唐桂琴身前,他心底清楚,唐滄海這是起了殺心。
“放肆,峰兒,怎敢對家主無理?”唐森低吼。
作為總管,唐森可謂盡職。
據說唐門所有家規他都能倒背如流,任何人違反家規都被處罰,他的眼裏容不下沙子。
“唉,無妨,外祖父我豈是不講情理之人?隻是你母親沾惹禍事,眼下我倒有一計。”
唐滄海臉部微笑帶動著皺紋,像個慈祥的老頭。
“家主請吩咐。”歐陽峰低頭認錯,為了母親,他不得不低頭。
“阿三阿四已死,房大林也死了,死無對症,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記住,明日你母親因病不能出席,由你代替。”
話畢,兩位下人架住唐桂琴胳膊,就要強行拖出門外,而她緊抱著歐陽峰大腿,無聲哭泣,拚命搖頭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