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蕭克幫忙把男孩抬進一處客房,拉下藍灰色窗簾後撤至門口,將一眾人全部擋在房外。
此時沉香也已將一盆溫水端進,他點燃一根蠟燭,又取出七根鋼針放在火上加熱,昏黃的火光照亮整個房間。
男孩平躺在木床上,上身衣物已被全部褪去,麵部因難受發生扭曲。
“半夏,人體的胸口處主要有膻中穴、天池穴、期門穴、中脘穴、乳根穴等等,但除此之外,為師還自創中心穴、上尾穴、左心穴和右心穴。”
苦竹大師一邊在男孩胸膛處指出幾處穴位,一邊介紹自己這套針法的奇妙所在。
“膻中穴可以改善胸悶,乳根穴通經活絡,而刺激左右心穴對於慢性缺氧引起的病狀有良好效果,百會穴配合上尾穴減輕疼痛。最重要的便是這中心穴,鋼針的深淺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錯,當然,憑借你的手法,為師自然不用擔心。”
半夏立於床邊,認真記著筆記,“師傅,你這七針當真是奇妙。”
苦竹大師從沉香手中接過鋼針,在火焰的加熱下,鋼針針頭泛著紅光。
“接下來為師展示七針的運作順序,你湊近好好觀看。”
歐陽蕭克靠著門框,看見鋼針一根根刺進男孩的胸膛,他不禁眉頭緊皺。當男孩渾身顫抖,嘴角吐出鮮血時,他還是沒忍住背過身去。
許久過後,歐陽蕭克聽到水聲,沉香扶著苦竹大師從身旁走出。
半夏拿著被水沾濕的毛巾,輕輕擦拭血跡,而男孩躺在床上,像是個血人,頭部和胸膛插滿了各式各樣的長針。
“不是說隻有七根鋼針嗎?這都快被插成刺蝟了。”
歐陽蕭克埋怨,如此大的出血量,那男孩還能活著嗎?如果他父母追究,可千萬別牽連到自己,對了,半夏也隻是旁觀者。
“那七針是主針,其餘的長針為輔針,針灸的過程中需要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做出判斷。”
“這男孩現在如何?怎麼看上去還是很難受的樣子,不會掛了吧?”
“他隻是昏過去了,病情已經控製。”半夏白了他一眼。
“控製?苦竹大師出手都治不好?”
歐陽蕭克的心涼了半截,他本以為苦竹大師被譽為當代醫聖,應該沒有疑難雜症能難住他,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問道,“那我妹妹的病……”
“你妹妹的病和這男孩的病都能治好。”
半夏似乎看清歐陽蕭克的疑慮,勸慰到:“這男孩的疾病並不算稀有,現在醫院的醫學水平完全能夠治好,沉香已經出去讓他父母聯係醫院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苦竹大師醫術高超。”
“我們這裏還是條件有限,不然剛才他發病,師傅也不必親自出手。”
歐陽蕭克見半夏揉著太陽穴有絲疲勞,連忙上前攙扶。
“我沒事,小克,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準備回去了。”
兩人走出房間後,男孩的父母急忙擠進去。
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沉香又坐回那把太師椅上。
“急病優先,下一位。”
……
午飯過後,歐陽蕭克與半夏向沉香告別,考慮到苦竹大師在屋內休息便不再打擾,隻是托話說以後會常歸來探望。
兩人離開農舍,走至青石橋邊,憑借“小神醫師姐”的身份,成功混進一輛下山的勞斯萊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