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卷發半臉男,聽完我說的話後,從他空洞的鼻子裏,發出嗤之以鼻的笑聲。
隨後,他伸手從下巴上拽下一塊搖搖欲墜的肌肉,放進口中,像是口香糖一樣,反複咀嚼這塊爛肉,綠色的汁水隨著他的嚼動四濺的嘴巴上到處都是。
他似乎很享受這股腥臭腐爛的味道,榨幹了這塊爛肉最後一絲汁水後,一口將其吞下,這塊幹癟的腐肉,順著他空蕩蕩的喉管掉落在地。
他這一番行為看得我再也不想吃肉了,差點把去年吃的年夜飯都給吐出來。
卷發半臉男見我有幾分道行,不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試圖以這種方式把我嚇走,衝我揮了揮手道:
“本大爺今天高興,你這個山野雜仙哪來的滾回哪去!就你這球樣兒,少在這裏冒充天庭畫師!也不看看你自己這副德行,好歹也換上一件像樣的裝扮撐撐場麵!不要在黃泉森林撒野,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聽完他的話,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乍一看,確實不像一個神仙,看來得去準備上幾件唬人的衣服備著。不過他的話倒是讓我來了興致。
“哦?你們的地盤?據本仙所知,這黃泉森林外就是地府十殿閻王的肅英宮,這地方自亙古以來就是我們地府的地盤兒,什麼時候又成了你們的黃泉森林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自己去問薛禮老兒,他帶兵侵犯我們土地多次,又有哪一次不是潰不成軍,輸的一敗塗地?”
“你一口一個‘本仙’,現在又來個‘我們地府’,你小子到底什麼來頭?怕不是薛禮派來打先鋒的探子?再不滾,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半臉卷發男的話徹底激起了我的興趣,於是盤腿懸浮在空中問道:
“你先不管我是什麼人,聽你的口氣,看樣子和薛禮之前打過交道?那你告訴我,就憑你們這幫爛番薯、臭鳥蛋,是怎麼打敗薛禮和地府的陰兵陰將的?”
“你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黃泉森林裏的?究竟是誰在罩著你們,你和‘聖君’有沒有什麼聯係?”
“哈哈哈,癲狂小兒,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告訴你?兄弟們!抄家夥!給我砸死這個狂浪生!”
“誒,咱們好好聊......”
我壓根沒把這幫活死人放進眼裏,本打算從他們嘴裏套取些情報,也許是我說話太直,冒犯了這個半臉卷發男。
半臉卷發男號召身後成千上萬和他模樣類似的半死人,揮舞著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就朝我砸了過來。
天空頓時烏壓壓黑了成了一片,我打眼望去,裏麵不僅有刀、槍、斧、鉞、劍、戟、鉤、叉十八般兵器,我甚至還看到了啤酒瓶、羽毛球拍、以及板磚兒等生活雜物。
看著朝我砸來的漫天武器,不禁感歎道:
“好家夥,家夥什兒真夠齊的啊!”
我麵色風輕雲淡,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微笑,伸出手用五行之力中的【熔金之術】,將這些破銅爛鐵全部淩在了空中不動。
看著我如此神威,下麵頓時傳來一片訝異驚歎之聲,我嘴角再也控製不住的向上飛揚,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於是打算說上幾句裝逼的話來鎮鎮場麵:
“本仙素來以殺生為業,從不...”
話剛講了一半,隻聽見“哢嚓”一聲,一道暖流順著我的腦門流了下來。
一個不受【熔金之術】所控的啤酒瓶,徑直砸在了我的腦袋上,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我的小暴脾氣頓時上來,大手一揮,這些名目繁多的兵器,一股腦的向這幫活死人砸了過去,如一朵洶湧的黑色浪潮,將這些本就缺胳膊少腿的骷髏人,狠狠地拍了個稀碎。
頓時,遍地傳來數不清的哀嚎聲。這些兵器有些卡在了他們的脊椎上,有些嵌入了頭骨裏,更有甚者,卡了數十把兵刃在骨頭上。
此時隻剩一些運氣好的幸運兒,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
原本排列整齊,密密麻麻的白色骷髏骨架們,如今被深色的兵刃染上了一抹黑色,此時看上去竟有黑白調和的太極之意。
為首的半臉卷發男,就是為數不多運氣好的那一類。
不過,他早已經被我的神威嚇了個夠嗆。
此時,他正用僅剩的一隻眼球盯著我發呆。
我決定再添一把火,讓他心中的恐懼燒的更旺。
於是,我從空中漂浮了下來,背著手和他對視著,他被我淩厲的目光嚇得說不出話來,低著頭躲避著我的眼神。
突然,一道拳影閃過他的鬢角,耳邊響起的破風之聲嚇得他渾身發抖,骨頭架子響起“哢擦哢擦”的摩擦聲,完全沒有了剛才茹毛飲血那副狠辣的模樣。
拳風掠過後,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半臉卷發男小心翼翼地尋聲望去,他身旁一個半死人的腦袋,被我一拳打飛了出去。
我擦了一下腦門不合時宜淌下的鮮血道:
“你要是不說,下一個就是你!”